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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蔥,又拿了一根火腿腸,然後開始生火煮麵。
從小到大陸飛都沒什麼人照顧,在他概念裡,“君子遠庖廚”這是屁話,小時候沒老孃疼長大後沒老婆愛,你倒給我遠庖廚試試,站著說話不腰痛,盡會打壓婦女群眾,餓不死你的。
兩碗夠分量的麵條很快就端上了桌,說是“桌”,其實只是兩塊大塑膠泡沫盒子拼成的臺子,陸飛在上面蓋了塊油膩膩的破布,就算是餐桌了。
陸飛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反正對方也是個窮鬼,自己用不著裝闊。於是拿了兩雙筷子,一雙遞給夏志英,一雙自己拿著,很爽氣地說:“吃吧,覺得淡了就去加鹽,鹽罐擱在廚房裡。”
夏志英看著碗裡的麵條,根根晶韌,麵湯散發著濃郁的雞肉香味,被切成片的火腿腸若隱若現,煎得焦黃邊酥的荷包蛋蓋在面上,還灑了些蔥花做點綴。
陸飛吃的毫無形象,吸溜吸溜地吞嚥著麵條,見夏志英還沒動筷子,就說:“嗯?怎麼不吃?放心啦,不收你錢的,趕快趁熱吃吧,雞湯冷了就腥了。”
夏志英這才猶猶豫豫地動起了筷子,他吃起面來和陸飛完全不一樣,斯斯文文的,筷子都沒沾到嘴唇過。
陸飛比較懶,兩人吃完了飯,他也不高興去收拾餐具,就把碗堆在泡沫桌子上,然後開啟閃著小雪片的電視機,和夏志英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陸飛家的電視機收不到幾個臺,調來調去都是新聞,廣告之類的,最後只好停在一個介紹北京故宮的紀錄片上,旁邊字正腔圓,讀的陸飛犯瞌睡,到最後陸飛乾脆不看電視了,轉看夏志英。
陸飛家住在背陰面,找不到陽光,窗戶又常年沒擦過,結著一層厚厚的灰,所以即使是白天,屋子裡也很陰暗。熒屏的幽光打在夏志英的細膩無暇面板上,倒是泛出和在酒吧裡一樣的韻味來。
可比電視上正在配圖介紹的慈禧老太婆好看多了。
這麼無聊的片子夏志英竟然還看得津津有味,一雙明亮深邃的眸
子一眨不眨地盯著小小的電視螢幕,聚精會神,完全沒注意到旁邊陸飛玩味的目光。
說實在的,夏志英長得真的完全符合陸飛的審美。
他有著輪廓很深的眉眼,瞳仁的顏色是稍顯淺淡的褐色,睫毛濃密而捲翹,陸飛甚至清晰得記得這雙眼睛被慾望迷濛住的模樣,聲色犬馬,該有的渴求,深情,熱度,他一樣都不差。
唯一的缺憾是他不喜歡男人。
可是隻要這一點就夠了。這是第一張倒下的多比諾骨牌,噼裡啪啦一串急促的悶響之後,什麼都成了零。
時下有些大膽妄為的男孩子們喜歡把不是圈子裡的直男掰彎,這種過程對他們而言新鮮刺激。
可是在陸飛看來,這只不過是幼稚的表現。
或者說,是他老了的表現。
玩不起了,輸不起了,就好像年邁的雄獅,懶洋洋地趴在樹下,看著那些犢子肆無忌憚的追求,在愛情的原野上撒歡,自己卻從來不肯邁出一步。
好像只要躲起來,看不見別人的青春,就會假惺惺地覺得,自己也並不如想象中那樣老朽。
陸飛的運氣很不好,他本來可以一直這樣目不轉睛地盯著旁邊這麼美少年看,猥瑣地遐想一下他寬鬆毛線衫下窄瘦緊實的腰身,修長流利的腿型,甚至是更私密的,更難以啟齒的深夜小劇場。
當然主動是他,被壓的是夏志英。
可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電視機嘩地閃起了雪片,然後跳了兩下,徹底成了一塊單調的藍色。
陸飛:“……”
夏志英正看得入定,冷不防電視壞了,愣了一會兒才皺著眉頭道:“怎麼了?”
“不知道,估計是沒訊號了。”陸飛走過去,掄起拳頭重重砸了電視兩下,嘖了嘖嘴,“真他媽的混賬東西。”
沒了電視,兩人就只好在二十多平米的房間裡大眼瞪小眼,陸飛摸了根劣質的香菸點上,在屋子裡吞雲吐霧起來。夏志英就坐在沙發上,隨手翻翻雜誌。
過了一會兒,陸飛叼著煙含糊不清地問:“喂,會不會打牌?”
“不會。”
“唔……那象棋?”
“也不會。”
“靠,五子棋你總會吧?”
夏志英搖了搖頭:“沒玩過。”
陸飛擱在窗臺上的
胳膊肘滑了一下:“你是石器時代穿越過來的?”
夏志英抿著淡淡的嘴唇不說話,柔和的睫毛抹開兩片濃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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