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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站在鄉村泥濘小路上,披著厚重卻破舊的軍大衣,在雪地裡舉著大手電筒盼望著他們父子出現的那個老人。
又或許,是他們每次離開村子,那個佝僂著的身影總會孤獨而固執地站在村口,一個小小的,蒼老的身影,呆呆地看著他們乘著村裡的小棚車遠去。
他和爺爺的接觸並不多,但是當那個老人看到他們回家時,那枯木般皺紋縱橫的臉上由衷洋溢位的窩心的幸福笑容,卻是陸飛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掉的,最美最美的老照片。
可是爺爺在某一年的冬天離開了這個世界,陸飛的爸爸帶著陸飛趕回了農村,喪事坻定,陸飛和憔悴的不成人形的爸爸一起坐上了破破爛爛的小棚車去往縣城的汽車站,臨走時,小小的陸飛回過頭,寒風刀割似的颳著他的臉,他眯起眼睛,看向那個從來沒有改變過的,有著泥濘彎曲的土地,生著雜草,立著青石路碑的村口。
直到被爸爸抱著坐上車,陸飛還是那樣愣愣地扭著頭,看著村口,看著青石路碑旁幾寸的地方,看著那一片空空蕩蕩的寂寞與淒涼。
看著以前他們每一次離開時,那個老人會顫巍巍地站著,目送他們的地方。
他再也不會來了。
再後來,陸飛便再也沒有回過老家。
年輕的時候,陸飛不知道什麼是絕望,什麼是人情冷暖。那時候他天真地以為自己他覺得自己就像一棵樹苗,只要努力,就可以在浮華奢侈的T城紮根生長,擁有一片小小的,可以撐開綠蔭的土地。
可是後來他明白,很多時候人並不是樹,而
是是流離飄蕩的浮萍,哪怕再怎麼竭盡所能,再怎麼精誠所至,清寒寂冷的池水都不會被你打動,人們註定漂泊,註定了一陣大風就可以將你帶向遠方,而你若不肯走,死死盤踞著,那麼當池水枯竭的時候,你就會在原地乾死渴死,那片冷漠無情的沃土永遠不會接納浮萍,它只會向擁有根系的植被們敞開懷抱。
陸飛不想枯死在焦灼的土地上,四十年了,他認命了,他讓一陣風把自己吹走,把自己帶回瓷碗湖,這個他的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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