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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不到她親手做的衣服。
每天,都會有人將生活必需的用品偷偷放在鸞鳴殿的門口,每隔三天還會附帶一封信,將睿兒和家人的情況詳詳細細說給她知曉。她知道這些都是玄啟的安排,她認得那是玄啟的字跡。他的關心一點一滴無處不在,這讓她覺得每天都有新的勇氣支撐過一天又一天。
可是,真正的打擊到來的時候,總是致命的。寒雪萬萬沒有想到,當她還滿懷希望,希望有一天她和玄啟能不用顧忌任何事任何人開開心心相攜過一輩子的時候,一道突如其來的聖旨,將她所有的期待和希望統統打碎成千千萬萬的碎片,一片一片,猶如鋒利的刀刃,將她的身心都切割得血肉模糊。
這是一道賜死納蘭夫婦的聖旨,行刑的日子,就在當天的午時三刻,斬刑。而納蘭寒譽救治太后有功,判流刑。聖旨下達的時候,寒譽就已經被銬上沉重的鎖鏈,上路了,寒雪甚至來不及跑到高高的城樓上看他一眼。
寒雪接過聖旨的時候,手都在劇烈的顫抖。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玄啟會下這樣的聖旨。可是明黃色的絹帛上面,玄啟蒼勁有力的字跡,硃紅色的玉璽印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跟傳旨的太監所說一字不差!
手上原本輕薄的一卷聖旨,猶如綴著千萬斤的銅鐵一般,令寒雪的心一沉到底。剎那間,她似是被冰冷的湖水淹沒一般,腦子裡只剩了窒息的痛,冰冷的眼淚順著冰冷的臉頰流下來,早已經分不清冰冷的是空氣,是心裡的雨,是血肉之軀,亦或是血液和靈魂。
所有的溫暖都被無情的聖旨凍結起來,她的世界在轉眼之間變成了另外一番摸樣,如修羅地獄,令她心痛欲死。
寒雪眼前的水霧和耳邊的聲音愈漸遙遠起來,只剩了心裡遙遠空曠的悲鳴,她突然就暈倒在地上,蘇晴驚慌失措地上前想將寒雪喚醒,可當蘇晴的指尖觸上寒雪的肌膚時,她震驚地縮回了手,寒雪渾身冰冷到沒有一絲溫度,若不是還有呼吸在,真真會讓人以為,她已經先一步在黃泉路上等著和家人團聚。
寒雪醒過來的時候,張開眼便看見玄英一臉憂慮地坐在床邊看著她,一眨不眨,生怕一個不注意,她會消失一般。
玄英也不知道玄啟為什麼會突然下這樣一道聖旨。他聽說的時候,連忙便往宮裡來想求見玄啟,向他問個清楚明白,可得到的卻是玄啟早在聖旨下達的時候就出宮而去。如今,離行刑的時辰不到一個時辰,現在去尋玄啟,根本是來不及的。
陸彥青早被玄啟派出去佈置對付蕭鼎的一切事宜,韓徵也在秘密為玄啟辦事因而不知所蹤,求見太后,太后也以有病在身不願見他,玄英也慌了神,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玄英也是不相信這道聖旨是玄啟的意思,可是當蘇晴將聖旨交給玄英的時候,玄英也震驚了,字跡和玉璽印鑑,不是玄啟親手所書又會是誰!他和玄啟約定出宮的日子本來是在第二天的,玄啟不告知他就提前一天出宮去的舉動,恰恰說明他不願意任何人在這個時候來問他這件事的原委!
寒雪醒過來,腦子裡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要見玄啟,她一定要見他,她要當面問他為什麼,為什麼眨眼之間,他就能將所有的承諾都拋在腦後。玄英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制止寒雪瘋狂想要往外跑的舉動。
玄英用力握住寒雪的手臂想要用力搖醒她,他大聲朝她喊:“皇兄根本不在宮裡,現在連我都見不到他,他根本沒去我們約定好的地方等我。外面那麼多人守著,你根本出不了鸞鳴殿,小雪兒,你冷靜點兒!”
寒雪被玄啟吼的愣在原地,腦子裡有片刻的懵,隨即又回過神來握住玄英的手哭著哀求:“玄英,我求你,你讓我見他,你帶我去見他,我要見他!我要當面問他,要當面聽他親口跟我說,他要殺我家人是跟我開玩笑的,那道聖旨不是他寫的,他的所有承諾他都會做到的,他沒騙我沒哄我,求你了,你讓我見他!”
寒雪說著,便要跪在地上求玄英,玄英一把將她拉起來,他無論如何都不能看著心愛的女子在自己面前下跪,為了她,他可以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可是,他現在也無計可施,眼看著行刑的時間就要到了,就算玄啟現在人在宮裡,等他討了免死的聖旨前去救人,怕是也來不及了。
寒雪眼見著此時已經沒有了分毫轉圜的餘地,渾身頓時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軟倒在地上。呵!原來她所有的努力和信念,換來的仍是一道草菅人命的聖旨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她該知道,她早該知道。
如果她早知道,如果她早點醒悟,她在他而言根本不會是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