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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喉吻潤。二碗破孤悶。三碗搜枯腸,惟有文章五千卷,四碗發輕汗,平生不平事,盡向毛孔散。五碗肌骨輕。六碗通仙靈。七碗吃不得也,唯覺兩腑習習清風生。蓬萊山,在何處,玉川子乘此清風欲歸去。
自易楚落座,我便不再說話,全心志地投入到茶藝中去。先還只是刻意為之,慢慢地周圍似乎感覺不到任何人的存在,完全沉浸在烹茶的樂趣中。烹茶、聞茶、觀色、傾倒。不一會兒,整間畫舫便瀰漫著清幽的茶香。
等到我把一切做完,作了一個請的手勢,這才發現易楚黑得發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我也不避開,直直地與他對著,微笑。
他淺笑著拿起茶杯,並不急著喝下。輕輕地聞著空氣中幽幽的茶香,微微眠了一小口,然後才將杯中餘茶一飲而盡。
這樣一直泡了三次,我們一直沒說一句話。雲簫也是靜靜的。倒是袁鵬瞪大了眼睛,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憋得難受。
“吾一向自詡為清雅之人,等見了林若才知什麼叫做清雅,自個兒倒是俗了。”易楚此時說話的語氣也變了不少,甚至直呼我的名字。
我笑了笑,道:“易兄若是俗人,這世上就沒有雅人了。林若不才,只懂得這些烹茶煮酒之事,怎及易兄心志寬廣。”
易楚頗有玩味地盯著我,“以林若之才,斷不該埋沒,想必定有出仕的打算了。”
我一笑,道:“這朝廷之事哪輪得上在下插手,再說,為官哪有我日日煮茶瀟灑自由。只不知這種閒散日子還能過多久。”
“林若何出此言?越地各處安康,百姓生活富足,一片寧靜祥和之像。又怎會……”
我不等他說完,已經搖頭了。“那只是表面,易兄剛到杭州,看到的都是一片祥和,其實,這暗地裡卻是波濤洶湧。士族與庶族,皇權與世家,這些矛盾都已經不可調和。更重要的是,外有憂患。越地富足,但軍力衰弱,這就等於一個懷揣著百兩黃金的嬰孩一般,誰不想過來搶。這些年各國都在休養生息,故一直相安無事。但現在時局不同了,北面的大燕可是無時無刻都盯在這兒的。不說北燕,就是你們西楚,怕也是對這裡有所想法吧。”
易楚呆了一呆,顯是沒想到我竟說得這麼直接,也不好否認,不然也顯得太虛偽了不是。所以他也只是淡淡地笑著,視線卻不曾從我身上離開。
“我聽說北燕的趙王出使到了越地,定會對兩國的和平有所幫助的。”易楚不經意地說著。雲簫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來,一見他二人都盯著自己看,擔心地望了我一眼。我向他微笑頷首,他才笑著說道:“大傢伙是被他嚇得戰戰兢兢的,不知道他們玩什麼把戲。照我看那,那趙王八成是生病壞了腦袋,跑到這裡病急亂投醫的。”
見易楚還是一臉茫然,他就把趙王來杭州以後的事情說了一遍,只見易楚一臉苦笑,怕也是信了。
想起那日我請他的理由,我便差開話題,向他請教楚辭,這易楚確實博學多才,談古論今,旁徵博引,我那點微薄的古文知識自算不了什麼,只是在一旁靜靜地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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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府,父親又叫上了我們,說是再過半月就是姑姑生日,皇上要大擺宴席,北燕趙王將會出席,讓我也同往。我這才意識到自從上次謠言傳出,我竟有半月沒有進宮了。心裡不免對範成喻恨恨的,卻又無可奈何。
次日晨,再到樓外樓時,張自成忙迎了出來,道:“少爺,您的那兩位朋友今兒早上急急地走了,說是家裡頭出了事,來不及跟您道別。”
“走了麼?”我有些失望,一方面目的還沒有達到,另一方面,易楚確實是個非常吸引人的朋友,他的舉止言談永遠都那麼適度,雖然我們之間各有保留,但這並不妨礙我們成為朋友。
“這回失策了吧。”雲簫在一旁幸災樂禍,早知道今天就不帶他出來。
“那位易公子留了個東西給您。”張自成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遞給我。我忙開啟,裡頭有一個玉佩,上面刻了個易字。布上有幾個字,我仔細一看:長沙,城南書院。心裡明瞭,把玉佩緊緊地握在手裡,這可是以後非常重要的本錢啊。
易楚一走,我今日倒一下找不到事幹了,便拉著雲簫在湖邊溜達。江允志突然找來,說是西楚那邊來了急報,說罷急急地拉了雲簫去了。我心情不是很好,不想被那些事煩心,就繼續一個人在湖邊發呆。
今日不知是什麼日子,西湖邊上熱鬧得很。隨處可見穿得錦衣繡袍的年輕人從身邊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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