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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著了中衣,站在窗前,沉默不語,似有所思。袁鵬不敢打擾,靜靜地在他身後立著,呼吸都小心謹慎的,生怕打攪了他的思路。
良久,易楚忽然輕嘆一聲,道:“我一直認為越人見識淺陋,耽於聲色,只知風花雪月,歌舞昇平。沒想到,隨便遇上一人,就有如此見識,連楚地歷史風物都如數家珍。我真是有些託大的,是不是。”
袁鵬知主子心裡所想,卻是找不出什麼話來安慰,支吾了半晌,憋道:“公子,我看那林家兄弟怕也不是一般人,以我們一路上所見,那些越人哪個不是平庸得緊,可沒見著有這麼出色的人物。”
“我自然知道他們身份不一般,”易楚輕笑道,隨即臉色變得嚴肅,“只是這麼出色的人竟然沒有在冥堂的諜報上出現,這說明我們在這方面的工作還很不夠。”
袁鵬馬上諾著,一會兒,又半是安慰半是解釋道:“冥堂的主要注意力都在三大世家,那些世家子弟的資料我都是一一看過的,似乎沒有與這兩兄弟相符的,該不是這三家的人。如今的東越朝廷,主要是這三家把持著,官員也全由他們推薦,那兩兄弟就是再有才,怕也沒有什麼入仕的機會。”
易楚嘆道:“希望如此吧。”一會兒,他又喃喃自語,“若是能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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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府。我洗掉臉上的易容藥物,露出白皙清秀的面容。摸了摸臉上的面板,“以後要在裡頭放些滋潤的材料,不然,面板會變差的。”
雲簫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盯著我看,冷不防伸手在我臉上摸了一把,“嘖嘖,看看你的臉,再這樣下去,只怕會未老先衰。看你到時候怎麼去迷死人。”
我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對姐姐規矩些。”說罷,又想到白日裡的事。道:“那人也真有意思,若不是我說他們從西楚來,他們怕真的會說自己是南粵人的。也不聽聽口音多明顯。”想到南楓堂來報告說他們在雲來客棧上登記用的是南粵的通符,我就有些好笑。
“看來真的是西楚的奸細。”雲簫滿不在乎地笑道。
“只怕不是一般人,他身上的貴氣不是能裝出來的,也掩蓋不了。”我顰住眉。
“管那麼多幹什麼,他身份越高你不是越高興嗎?反正你早晚會叛國,現在找棵大樹好乘涼。”雲簫在一旁打趣。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我這是為了誰呀,還在一旁說風涼話。”“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雲簫馬上作投降狀,我立刻笑了起來。
七月十五,這是今夏最熱的一天,我和雲簫從裡到外換了一身白衣,只用白玉的簪子束住頭髮,全身上下再沒有一點裝飾。由於擔心易容藥物會損害我的面板,今兒我只是將眉毛化得更濃一些,添了幾分英氣,膚色卻是如同象牙般白皙。我本來有些擔心,但一見雲簫也是如同白瓷一般的皮子,便釋然了。此時計程車族中人常有喜歡塗脂抹粉的,弄得臉上尤如白紙一般,所以我這樣也不算希奇。
遠遠從船窗望見易楚過來了,也是一身素衣,依舊拿著那日手中的摺扇,只是頭上的束髮絲帶換了一根,杭州常見的質地,我心中一笑。
拉了雲簫站在畫舫的船頭,周圍都寂靜了。岸邊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眼睛直直地盯著我們,只怕連口水也要流出來了。
易楚也是看得一呆。我和雲簫身著白衣立在船頭,在早晨明亮的陽光照耀下直如嫡仙,湖上偶有微風撫過,衣帶飄飄,彷彿要飛天了一般。
正文 第十九章 楚國生變
我作了一個手勢,請了他二人上船。易楚這才微覺失態,不過他風度極佳,也不多說話,飄然上船。
我見他上船的姿勢也是好看的緊,似是身手不俗。這也難怪,楚地讀書人一向與眾不同,自古尚經世致用,不好玄談清議。以身強體健為榮,喜好武學,精研兵法,故此地讀書人不僅不像越地讀書人自命清高,怯懦孱弱,反而愛打抱不平,好勇鬥狠。所以,即使出生顯貴,也能學得一身好武藝。
船漸漸離岸,駛往湖中央。我們也一一落座。袁鵬非要立在易楚身後,我也不勉強。我拿出一副茶具,這是定窯出的細白瓷,上面繪的是碧綠的菏葉,襯著湖中連綿的菏塘,別有一番情趣,而我最喜歡菏葉的清香。湖上了無人煙,極是幽靜。
茶葉是自產的頂級龍井,一共才出了一斤多,只有相熟的人才招待的。市場上雖也有號稱頂級的,但與此相比就差了不少。水是早晨取的虎跑泉的泉水,紅泥小火爐,宜興的紫砂茶壺,上刻了後世盧仝的《七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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