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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淑儀主子不要見怪。
舒口氣,我整盒遞過去,點頭微笑道:大人給後宮主子們當差,多心總不會有錯。不過這唇蜜……估計並無大礙。
本想說“梅花露”是同嬪贈送,但話到嘴邊,心念一轉卻生生收回。又命楊長安從同嬪與萼兒送來的木炭中各拿了兩塊,分紅黃兩色紙裝好,並一把金瓜子同交與宋佩昭。
再叮囑這幾日不燃木炭,直至宋佩昭有回信過來。
凝神望住視窗陽光發了一回呆。回過神來,起身喚可人走出聽雨軒。
御花園中株株寒梅吐蕊,凌霜綻放。鼻中又聞香風陣陣,眼中只見雪綴花海茫茫。雲影花光或明或暗,交相吞吐;白玉瓊條千枝萬枝,橫斜錯落,端的是十分的悅目賞心。尋了個空曠之處,可人一溜小跑,飄飄然將風箏升上高空。一朵絢爛紅蓮,藍天白雲中綻放。
真美。可人仰頭微笑道:主子您看,宮中所有風箏中,屬咱們這個最美。
美麼?我嘴角微揚。眼望半空,我口中冷冷道:再美也飛不過高牆,去不得人間。
眼角餘光瞟見可人目中疑惑。我並不看她,望了遠處天空淡淡道:人活於世自由最可貴。風箏雖高高在天,其實卻是別人手中操縱的玩物。別人可以捧你上天,就可以當你高飛在天上時放開手去,重重摔你下地。
說完,微微一笑。我暗中使勁扯斷可人手裡風箏軸線。剛才還高高在上春風得意的蓮花風箏猛然急落,瞬間接連在空中翻了幾個筋斗……被風吹遠,不明去向。
可人臉色陡白。
我仍不看她,眼望遠處面無表情地說:如你真心愛皇上——自然又另當別論。
可人重重跪下,仰頭道:主子,您有所誤會。奴婢絕非那攀龍附鳳之人。奴婢之所以不願出宮,是想在您身邊替我家小姐報仇。還請主子成全。
我並不叫她起身,皺眉道:本淑儀自會替琴姐姐報仇。深宮寒潭,無謂多搭上你自由之身。
可人抬起頭,黑眸中似有淚光閃動。可主子;她嘶聲道:您勢單力薄……
正此時,我眼角瞟見良妃帶著幾名嬪妃一隊宮人遠遠過來,便停住不說,輕聲命可人起身。
良妃果然過來。披著一領金翠輝煌長雪斗篷,在日頭底下金光閃閃。那金光彷彿從她身體中發出一般,似尖利冷硬若細密的雨針;從四面八方罩來,令我渾身隱隱生疼。見禮時,耳中聽她冷冷笑道:這不是剛被皇上禁了足的慧淑儀麼?你的一個好姐妹剛剛惹怒本宮,正在“花淑汀香”處的雪地裡罰跪。想來有人明哲保身,也是不會去瞧上一瞧的?
說完又是冷笑。不等我接話,便率一眾人等華麗搖擺著走開。
誰在受罰,同嬪還是萼兒?宮中規矩大,萼兒雖怯弱不敢頂撞,卻禁不住李良繡欲加之罪;至於那同嬪——雖說一身武藝,若良妃尋理由罰她,也是違不得命的。“花淑汀香”是處大假山,僻靜清幽。其南臨路北環水,暑天倒是納涼勝地,但這種季節卻是又寒冷又潮溼。萬一,良妃大白日也敢使壞……我越想越心驚,忙帶可人趕去一看究竟。
雖然豔陽高照,但“花淑汀香”臨路背陽的一面仍然白雪皚皚。一時青山無翠,苔蘚杳蹤,尖峰失銳,鈍石添拙。石如玉球雪獸,四下分立。抬眼空曠一片,哪裡又有什麼人在罰跪?走近石群,突聞山後隱約處傳來一年青男子爽朗歡快的笑聲……心中一揪。
分明的,那是文澤的聲音。
接著聽見杜素金嬌笑聲聲,鬼魅囂張地迴盪在冬日冷清的空氣之中。
皇上,她嬌滴滴地吃吃笑道:昨晚……皇上雄才偉略……任臣妾苦苦求饒卻仍然……可不壞麼?
文澤笑道:胡亂丟辭!怎麼現在倒叫朕皇上?昨晚是誰討饒,叫朕什麼?
哎呀!杜素金聲音甜顫;膩笑道:癢!皇上……主子……夫君……饒了奴才罷。
她叫他作夫君?
心彷彿被撕裂。感覺又如萬箭相攢,裹入五臟。有淚湧上眼眶,腹中亦是微微絞扯。噙了淚眼呆立,及至轉身想離開,只覺身子千斤萬兩的沉,腳下卻若踏在厚厚的棉絮堆中。突然的,一男子聲音耳邊炸開:奴才見過慧主子!
回頭看去,正是良妃宮中的一名大太監。情知不妙,卻應變無方。
不能前進。
無法後退。
剎那間失去方向。
第七十九章 金鳳美人(下)
眼睜睜看著寶藍並櫻桃紅兩色一閃,文澤已攜杜素金從假山背後轉出。文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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