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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進壽南城蒼白的顏色裡,那日的血紅猶在,南宮耘倚在夕陽的窗邊,言語淡淡。
“死亡這東西和愛情一樣,都是自私而公平的。。。我不想她陪我。”
萬騎滾滾的馬蹄聲中,誰家的老者在唱著揚抑的歌,歌聲輕輕悠遠頓挫,散入天際,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
九月九,虞域;
九月十一,江州;
九月十三,安陵城外九十里,楚鎮;
探子來報,楚鎮由太尉羅永正的重兵把手,發現從邊防回來的人全部關押。這是進入安陵的必經地段不可能繞行。如此猖獗的盤查和布守,明顯,在南宮燁死後,他的老丈人已經迫不及待地掀翻安陵的暗湧。
南宮諾的軍隊在距楚鎮還有三十里的地方安營紮寨,不再貿然前進。等著南辰由穆子琛暗中統帥的近十萬零散軍隊逐漸向安陵靠攏,同時稍作休整,只待最後一擊。
這幾日,整天日以繼日地急行軍,全隊騎兵不敢停歇,不少士兵一上馬都想吐,大腿間被磨得鮮血淋漓。終於有得短暫休息,深夜林中,眾人喂好戰馬很快都疲憊歇下。綰嫿在軍中一直是男裝打扮,這晚她連平日用的很少的晚膳都省了,直接進主帳歇了,想是這幾日累得,連硬漢子都受不了的強度,何況她一個女子?南宮諾看她臉色不好,去附近農家要了新熬的肉粥。
主帥大帳,月色從小窗照進。簡易的榻上,一個瘦削的身影緊緊蜷縮在一起,一手緊捂小腹,一手緊緊攥著毛皮被單,清秀的臉龐蒼白額角是豆大的冷汗,彎彎的眉眼緊閉,雙唇已經咬得泛白,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她的身下,月白的衣袍染上鮮紅的血跡,觸目驚心。身子拱成了忍受的弧度,枕頭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恰巧南宮諾端著肉粥輕輕走進來,看到蜷縮在榻上的綰嫿猛然一驚,疾奔過來,“嫿你。。。。。”
大帳裡沒有燈,藉著月光看見床上人的時候,他凌厲的鳳眸猛然間沉了——綰嫿身下那刺目的鮮紅竟然鋪滿了小半床被。她雪白的小臉皺成了一團,額間大滴冷汗,額頭抵在床板上似乎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我們去找大夫。”
南宮諾的聲音急切暗啞,心似乎也被她的血燙得扭曲鈍痛,一種熟悉的撕裂感湧上心頭讓他渾身微微顫抖,顧不得許多忌諱,“嗤”地一聲撕開綰嫿血淋淋的裙裳,扯過自己的床被裹住她的身子。
“沒事。。。。”
綰嫿神智似乎已經有些模糊,橫手要制止他,蒼白的嘴唇動了動,“只是。。。。。葵水。。。。”
南宮諾微怔,鳳眸半眯不理她,兩下將她用被子裹好打橫抱起,“葵水也可以疼成這個樣子?嫿,是你沒常識還是我沒常識?”
綰嫿有些抗拒地推開他,“宮寒。。。。故而如此。。。。沒事,你放我下來,五弟!”聲到最後,她已有了薄薄的慍怒。
南宮諾聽到宮寒二字,心裡又是一痛,若不是當時自己疏忽,綰嫿被林秋渡關進水牢,她怎麼會落下這病根?!低頭看著懷中蹙眉卻偏頭抗拒自己的慘白小臉,他一時有些恍惚,每個月。。。。她都要遭這份罪嗎?
對不起。
他在心裡說,不知是為哪件事,水牢,或者是今日的冒犯。
他將她輕輕的身子小心攏住,不管她的掙扎大步向外走,翻身上馬,猛夾馬腹揚鞭向最近的楚鎮奔去。綰嫿渾身發抖,瑟瑟蜷縮在南宮諾懷裡。自有過水牢之事後,便有了宮寒的症狀,每每月事總是疼痛,但今日。。。。卻確實不同往日。
南宮諾一手持韁,一手將綰嫿託緊,儘量免除她的顛簸之苦。
“去楚鎮嗎?”綰嫿看了一眼辰星確定方向。
“嗯。”南宮諾低頭,看見她疲憊
虛弱的小臉,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她堅持每日跟自己騎行千里,本是不願,在這種時候卻深怕著她有了獨處的空子,做出什麼傻事,不放在眼下哪能心安。
綰嫿閉上眼,將一句勸嚥了回去,懨懨地不說話,心裡閃過一絲透骨的涼意。
楚鎮。
城門早已關閉,南宮諾勒停了馬,晨鳧一聲長嘶,驚醒了樓上的守門人。兩個人不耐煩地探出身子,“幹嘛的?!不知道夜晚不能進城嗎?擾老子好夢!”
南宮諾聲音冷冷,“內子晚間身子不爽,徐知縣親自送在下通關令出城,怎麼,這會兒你倆要攔住不讓我二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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