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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們竊竊私語,均同意劉玄稱帝。稱帝這麼大的事,最終要靠迷信的讖文來決定,在今人看來,頗為滑稽和不靠譜,然而當時世風如此,實在也是無可厚非。今人笑古人,焉知後人不笑今人 ?'炫書…87book'
劉縯也沒了脾氣。呂植所講的故事,皆為史冊所載,確鑿發生,並非信口雌黃;至於赤精子之讖,也的確是真實存在,並非憑空杜撰。或許呂植在其中夾帶有自己的私貨,但至少也是七分真、三分假,糊弄些綠林軍首領們已然足夠。說起來,也難為朱鮪和呂植了,他們之所以要立劉玄,明明是貪圖劉玄軟弱,卻非要挖空心思,找出一個冠冕堂皇、讓人難以反駁的藉口,以掩飾他們的真正意圖。不錯,這是一個真實的藉口,但從另一方面看,這更是一個真實的謊言。
鄧晨忽然站起,作最後的頑抗,道:“我也曾聽過一讖,雲:‘劉秀當為天子。’呂植之讖,捕風捉影,牽強附會。我這一讖,則是指名道姓,更為確切。既然帝位決於讖文,則當立劉秀為天子也。”鄧晨話剛落音,滿座皆驚,所有的目光,都開始聚集在了劉秀身上。
赤精子之讖,乃是朱鮪精心準備的撒手鐧,本指望可以一招制勝,萬萬沒想到,鄧晨會突然站起來以讖攻讖。朱鮪深吸一口氣,平息內心的慌亂,問鄧晨道:“鄧將軍之讖,從何處聽來?”
鄧晨利索答道:“蔡少公。”
朱鮪心中一咯噔,蔡少公,人稱蔡半仙,南陽地界,無人不知其名,無人不知其神,比起來歷不明的呂植,蔡少公無疑要權威得多。如果蔡少公真這麼說過,那問題可就扎手了。朱鮪心虛地問道:“蔡少公現在何處?”
鄧晨一下愣住,蔡少公已於半年之前病死,人死不能復生,人死更不能作證。鄧晨無奈之下,只能老實答道:“蔡少公已死。”
朱鮪哈哈大笑道:“好一個死無對證!鄧將軍真可謂是用心良苦。”諷刺完鄧晨,朱鮪逼視劉縯,道:“立劉聖公為天子,柱天大將軍可還有話說?”
首領們都已同意,劉縯也不想勉強硬撐,嘆道:“吾從眾。”
朱鮪貪婪地看著劉縯,此時此刻,劉縯臉上失落的表情,是他最好的戰利品。然而,讓朱鮪費解的是,他在劉縯的臉上,並未發現過多的失望,是劉縯善於掩飾,還是他對皇位根本就不稀罕?
【No。5 搶劫】
劉縯這關一過,劉玄稱帝再無障礙,綠林軍首領們簇擁著劉玄,浩浩蕩蕩而出,劉縯等人只得跟隨。眾人直奔淯水,在岸邊的沙地之上,高壇早已築就,儀仗均已備妥。
見此情形,劉秀和鄧晨皆暗自心驚。綠林軍連稱帝的典禮都已經事先準備好了,看樣子,召劉縯回來,純屬走走過場。劉縯如果贊成,那是最好,如果不贊成,弄不好當場就得沒命。
山峰對峙,淯水中出,一片開闊之地。時為初春,風的吹拂依然潮溼而陰森,給被經過者以冬日之寒冷。蒼天高高在上,烏雲連綿,不見陽光。前來觀禮的綠林軍士們,嬉笑打鬧,大呼小叫,更有馬鳴牛嘶,平添寂寥。劉玄的登基大典,便在這樣的喧譁和混亂中草草開始。
祭天告地之後,朱鮪奉通天冠而上。劉玄戴上通天冠,這就算是正式當上皇帝了。一時間,鼓樂大作,眾人拜倒,山呼萬歲。巨大的聲響,驚動蘆葦叢中打盹的水鳥,亂飛而起,在空中盤旋,發出淒厲鳴叫。順水不合時宜地漂來幾具浮屍,則在默默訴說著此前戰事的慘烈。
高壇之上的劉玄,南面而立,神情木然,他還是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成了皇帝,十天之前,他還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更始將軍,現在,他卻已經成了名義上的至尊。當劉玄戴上通天冠的那一刻,他並無預期的狂喜,他也根本不敢得意。誰都知道,他搶走了本該屬於劉縯的東西,劉縯雖然暫時屈服,但誰又能保證他日後不會反攻倒算?而綠林軍的這些首領,更個個都是大爺,少有人把他放在眼裡。人都說伴君如伴虎,可劉玄卻知道,在他未來的皇帝生涯裡,他卻將反過來過著伴臣如伴虎的生活。
劉玄舉起手來,想要說些什麼,大家也都盼著他說點什麼。當個村支書,都免不了要說上一番就職感言,何況當皇帝乎?然而,劉玄憋了半晌,愣是一個字也未能說出。他的第一反應,本來是想要謝謝CCTV、謝謝MTV以及自己的經紀人的,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來,在今天這個莊嚴的場合,扯這些廢話套話,還不如干脆什麼話都別說。
眾人屏息而聽,數千雙耳朵,呼喚著新科皇帝的天音。而劉玄依然沉默著,說不出話來。劉玄為自己的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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