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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忙前來,入帳見到陳牧、朱鮪、張卬三人,都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不由大為拘謹。陳牧大笑,連聲道放鬆放鬆,於是設宴招待,酒過三巡,陳牧道:“聖公為更始將軍,可還得意?”
劉玄恭敬答道:“劉玄無能,全仗眾將軍提攜。”
朱鮪一旁笑問道:“聖公難道不覺屈才?”
劉玄不知朱鮪意在何為,只得含糊答道:“某素無大志,為更始將軍,於願足矣。”
朱鮪正色道:“聖公所言差矣。更始將軍何足道,聖公之位,當遠過於此。”
劉玄尋思,聽這意思,莫非要給自己升官?升什麼官呢?不管,先謝了再說,於是長揖到地,道:“還望三位將軍提拔。”
陳牧大笑道:“日後還要靠聖公多提拔才是。”
劉玄連稱不敢,陳牧是他的老上級,什麼時候輪得到要讓他來提拔。陳牧再勸酒一巡,謂劉玄道:“如今傳言紛紛,要在漢軍內立一人為帝,你可知道?”
劉玄道:“這是首領們的事,非我所當問。”
朱鮪等人交換眼色,看來劉玄這小子果然識時務,好糊弄。朱鮪清清喉嚨,打量著劉玄,輕描淡寫道:“我等計議,打算立你為皇帝。”
咣噹一聲,劉玄酒杯跌落於地。劉玄當年也曾殺人越貨,膽氣並不算弱,但突然要讓他當皇帝,這可真是一部二十四史,從何說起?皇帝可是那麼好當的?天下人都知道,皇帝之位已經是劉縯的囊中之物,他這麼忽然插上一槓,虎口奪食,劉縯豈肯善罷甘休?他從小和劉縯一起在舂陵長大,互相都知根知底,他們這一槽年輕人中,誰敢對劉縯說個不字?
一想到要和劉縯作對,劉玄不寒而慄,顫聲道:“皇帝之位,非劉縯莫屬,小子豈敢奢望。”
朱鮪冷笑道:“想當皇帝,劉縯說了不算,得我等同意才行。”
劉玄怯怯問道:“皇位一旦旁落,劉縯豈能坐視?”
朱鮪道:“對此你不必擔心,我等自有對策。我只問你,立你為帝,你肯是不肯?”
劉玄依然不敢答應,推辭道:“小子無德無能,雖蒙三位將軍抬愛,然則何以能服眾人 ?'炫書…87book'”
殊不知,朱鮪等人圖的正是劉玄無德無能,易於控制,讓劉玄在前面做一個傀儡皇帝,而他們則在背後掌權拿主意。朱鮪眯眼沉思,盤算著該如何打消劉玄的顧慮。而張卬則生性躁狂,習慣於用一句話終止一場談論,見劉玄仍在猶豫,拍案而起,衝劉玄大吼道:“哪兒來的那麼多廢話?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劉玄為張卬氣勢所迫,一時呆住,良久之後,膽量有所恢復,又不放心地問道:“劉氏子弟千餘人,為何偏偏選我?”
張卬正待開口,朱鮪伸手止住。朱鮪不得不止住張卬,按張卬的性子,非將原因實話實說不可,你劉玄問為什麼選你,得,咱們就圖你沒本事,圖你好欺負。然而,這話哪裡能夠明說?況且,劉玄這一問,也是應有之問,就算今天劉玄不問,日後也必然會有別人替劉玄問。畢竟,在眾多的劉氏子弟中間,論起才能和名氣,固然無一人比得上劉縯,但在劉玄之上的,卻還是大有人在。
對劉玄這一問,朱鮪早有準備,於是對劉玄笑道:“此問甚佳,理當由高人作答。”說完,衝門外喊道:“有請呂先生。”
劉玄延頸而望,所謂高人,倒底啥個模樣?門簾掀處,劉玄定睛一看,咦,這不是呂植嗎?這老頭哪算什麼高人,充其量只能算是熟人。
呂植很早便混跡綠林軍中,年紀在六十上下,身材高大,青白臉色,一部亂蓬蓬的花白鬍子,一身衣裳總是又髒又破,似乎十多年沒有補,也沒有洗。據呂植自己聲稱,他早年也曾進過太學,後來又做過道士,很是風光過一陣,然而終究沒落了。在綠林軍中,呂植因為年邁,不能外出打仗,成日和婦孺們留守山中,而老先生又愛講古,動輒拉住婦人和小孩,也不管人家忙不忙,當頭便問,“大禹有幾個老婆?妲己腰圍多少?”問完便自己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而婦人和小孩們往往並不愛聽,吐他一臉口水,然後顧自走開。而他又是孤身投軍,無依無靠,往往又免不了被人戲弄和欺負,有時甚至直接開揍,劉玄也曾揍過他。好在老先生身子骨還算硬朗,一般挨完揍,第二天還能爬起來,又到處找人問些新的無稽的問題:“虞姬習慣睡在霸王的左邊還是右邊?而趙飛燕又一天洗澡幾回?”
劉玄見了呂植,嘴角一撇,就這麼位窮酸老書生,難道就是朱鮪口中的高人 ?'炫書…87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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