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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在回答劉縯,眼睛卻一直在看著劉秀,又接著說道:“雖說命中註定,卻也需努力方可。倘若相信命運卻不行動,以為可以不為而自得,不作而自成,不行而自至,則是大謬不然矣。”
劉秀被蔡少公看得心中一陣發毛,他忽然覺得自己方才對蔡少公的擠對,確實顯得有些輕浮,蔡少公分明是在向他暗示些什麼,告誡些什麼,然而又不肯明講,難道蔡少公真的認為他將要成為天子,就像當初在太學時強華說他有帝王之相一樣?劉秀困惑不安,正待向蔡少公做進一步確認之時,蔡少公卻已經喚來童子,熄去燈盞。
隨著燈火熄滅,室外的黑暗迅即一湧而入,眼前已是伸手不見五指。眾人一陣短暫的驚惶,而門外雨聲漸漸停歇,天色開始放亮,眾人再左右環顧之時,早已不見了蔡少公的蹤跡。
劉縯等人走出室外,抬頭望去,只見烈日當空,光芒萬丈,再回想方才經歷,竟恍如南柯一夢。
【No。3 越獄】
今世之大年初一,寺廟中燒香拜佛者往往多如過江之鯽,祈求新的一年能有更好運氣。同樣是大年初一,劉縯也不憚辛苦地奔波了百餘里,特地來找蔡少公算算造反的兇吉。十多年來,劉縯一直蟄伏南陽,苦撐待變,到了地皇三年,劉縯感覺終於等來了造反的最佳時機,流民四起,只是專為他鋪墊的前戲,他不登場則已,一旦登場,勢必將給王莽政權以致命一擊。
然而,讓劉縯大失所望的是,蔡少公並未給他提供任何正面的資訊,好不容易討到一句六字真言——“劉秀當為天子”,也和他全無關係。更可恨的是,“劉秀當為天子”這句話,一旦入耳,便迅速在他頭腦中生根發芽,如夢魘般不肯遁去。
“劉秀當為天子”這句話作為一個命題,只是在描述未來的某種可能性而已。倘若劉縯是邏輯實證主義者,自然可以對這一暫時無法證明可能也是永遠無法證明的命題嗤之以鼻,甭管此命題是誰說的,都可以認定它毫無意義。然而,劉縯卻不幸生活於中古世紀,他所能做的,只能是用他那農業時代的頭腦,對這一命題進行一番簡陋的分析:“劉秀當為天子”這話如果是另外一個人說的,劉縯可能並不會如此介意,但這話卻偏偏出自蔡少公之口,劉縯便不得不犯嘀咕,蔡少公的話,從來都沒有不準過!按照經驗推斷,“劉秀當為天子”根本不容懷疑。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這個劉秀到底是誰,又將在什麼時候成為天子?如果劉秀做天子已成定局,那他劉縯做天子的機會又在哪裡?如果他劉縯做不了天子,那再來起而造反的話,豈不就變成了一場白忙活?
劉縯的最終結論是:這個劉秀還是以新朝國師公劉歆的嫌疑最大,畢竟劉歆資歷老,名望高,朝中黨羽甚多,民間清譽不少,而堡壘又最容易從內部攻破,劉歆一旦發動政變,成功的機會將遠比他劉縯造反來得大。劉縯帶著這樣的結論,怏怏返回老家舂陵,一時間頗有些心灰意冷,隻字不再提及造反起兵。
劉縯蕭條了沒幾天,門下賓客汪九等人偏又給他惹出事端:汪九等人返鄉省親,路見富人,頓生邪念,當路搶劫,正劫得高興,不提防被官府抓了個現行,下在獄中拷打追問。汪九一向對別人心狠手辣,但事情輪到自家頭上,卻忽然軟了骨頭,吃打不過,便將主人劉縯供了出來。
官府中潛伏有劉縯的內應,得信急來報知劉縯,勸其速速逃亡。劉縯聞報,尚未表態,劉稷卻已拍案而起,大笑道:“些許小事,何須驚慌。待我去縣獄走上一遭,給官府來個死無對證,看官府還能奈何?”
劉稷乃是劉縯的族弟兼死黨,勇猛雄壯,入獄殺三五賓客,自然是小菜一碟。其時皓月當空,劉稷衣袂如飛,瞬即翻越數重獄牆,直奔汪九囚室。汪九忽見劉稷,幾疑身在夢裡,於血泊中睜開眼來,強笑道:“我沒招。”
劉稷點點頭,道:“諸君皆是死義之士,劉某豈會不知。”汪九哀求道:“劉兄救我!”劉稷再點點頭,道:“好。”話音未落,反手便是一劍。
汪九等人遭嚴刑拷打,身負重傷,根本無力反抗。劉稷殺罷汪九,再殺其餘賓客,還劍入鞘,四顧茫然,總感覺意猶未盡,於是以衣蘸血,胡謅了一個名字,題壁曰:“殺人者武松是也。”
劉稷功成身退,回報劉縯。劉縯見事已成,大喜,吩咐設宴擺酒。劉秀早已睡下,聽到歡呼,披衣入問,劉縯告以實情。劉秀皺了皺眉,盯著劉稷道:“頭可曾割?”劉稷正得意吃酒,不以為然地答道:“殺人何須割頭?”言畢舉杯邀四座,大笑道:“文叔心何忍耶!”
劉縯聽到劉秀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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