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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叔到底犯了什麼錯,被你給逼成這樣,死不敢死,活不能活?”
在婦人們的圍攻之下,劉玄被榨出了皇袍下的渺小。他徒勞地張開嘴巴,發言辯解道:“可……”才說了一個字,立即又捱了一頓尖酸刻薄:
“可什麼可?你這孩子,打小就不老實!”
“當了皇帝,你就自以為出息了是不是?就不認我們諸母了?”
“你殺了伯升還不夠,你還要殺他全家不成?”
劉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根本沒了脾氣。男人們不會這樣和他說話,男人們懂得委婉含蓄。然而婦人們卻可以百無禁忌,想到哪裡就罵到哪裡。他在別處是皇帝,但在這些婦人面前,他卻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活該被教訓的孩子。哦,我熱愛這些婦人,她們看著你長大,她們根本不把你當人。
劉玄被逼無奈,只得表態求饒:“諸母在上,我絕不會殺文叔。”婦人們得償所願,又意猶未盡地補罵了劉玄幾句,這才背起雙手,得勝地離開。
接著,鄧晨來到劉秀家中,見面就說:“大喜,大喜。”劉秀忙問究竟,鄧晨笑道:“我特地代李通前來向伯姬提親。”
一切盡在不言之中。這不是一樁簡單的提親,這是李通主動向劉秀伸過來的友誼之手,拯救之手。李通是宛城李家的老大,在南陽豪傑中間舉足輕重,他的勢力,足以給劉秀提供庇護。至於聯姻,則是李通精心選擇的一種策略,既能表達對劉秀的支援,又不至於公開和綠林軍對著幹。
劉秀於是找來妹妹劉伯姬,問道:“李通前來提親,你可願意?”
劉伯姬小劉秀八歲,時年二十有一,但在那個年代,已經堪稱是剩女恨嫁了,忽然來了一樁姻緣,本該大為歡喜,但一聽是李通提親,頓時大怒起來,道:“李軼害了伯升,你居然還要我嫁給他們李家?”
劉秀耐心勸道:“李軼是李軼,李通是李通。李通的手是乾淨的。伯升生前就極其賞識李通,他如果還在,一定也會同意這門婚事。這是一門好婚事,你可明白我的意思?”說完,望著劉伯姬,重複問道:“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劉伯姬明白了。在這場聯姻中,她並非新娘,而是籌碼。劉伯姬看著劉秀,忽然一陣心疼。在她們一家人當中,她和劉秀的關係最為親密,然而眼前的劉秀,已經不再是她熟悉的那個意氣瀟灑的三哥,自從劉縯死後,短短數天,劉秀分明蒼老了許多,她知道,讓她在這個時候答應這樁婚事,劉秀的心裡同樣也不好受。不過話又說回來,劉秀其實也並沒有把她推向火坑,李通無論家世還是人才,都稱得上是一位如意郎君。
劉伯姬心中點頭,嘴上卻不肯明說,反而將了劉秀一軍,道:你都沒結婚,哪有我做妹妹的先結婚的道理?
劉秀大笑,很快卻又嘆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陰母要的聘禮,我又哪裡拿得出?”言罷,神色黯淡,渾身悵然。
嗚呼,世間哪有盡如人意之事,好不容易討個老婆,也還得再搭一個丈母孃不是?
劉伯姬卻遠比劉秀樂觀,慫恿劉秀道:“此一時彼一時。無論如何,你也得請叔父劉良前去問問。”
劉縯攻破宛城之後,作為劉縯的鐵桿粉絲,陰識帶著全家老小前來投奔,因此,陰母和陰麗華眼下都在宛城。已經跌入人生谷底的劉秀,得了妹妹的鼓勵,懷著必敗之心,託劉良前往陰家提親。沒想到,向來勢利的陰母,居然一口應承。
老太太給劉秀的答覆只有八個字:盛世認錢,亂世認人。
【No。11 完璧】
劉秀和陰麗華,李通和劉伯姬,兩樁喜事傳開,因劉縯之死而變得陰霾密佈的宛城天空,終於有了雲開日出之勢。
劉秀不敢發喪,發喜帖卻是理直氣壯。朱鮪等綠林軍首領也都在受邀之列。劉秀回到宛城之後一系列識趣的表現,已經使得朱鮪慢慢放下猜忌。如今,劉秀又不顧其長兄劉縯屍骨未寒,便迫不及待地舉行婚禮,可見他滿腦子盡惦記著老婆孩子熱炕頭這點事,確實胸無大志,甚至也無廉恥。這樣的人,沒有殺的必要,殺了只會髒刀。再者說了,即使朱鮪仍然存有殺心,此時卻也不好動手,一則礙於李通的勢力,二則喜事在即,卻要殺人家新郎官,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既然是劉秀結婚之喜,朝廷總得有所表示才是。朱鮪於是以劉玄之名,拜劉秀為破虜大將軍,封武信侯,算是朝廷的賀禮。而這份賀禮,也表明了朱鮪等人的態度,那就是劉秀已經暫時擺脫了生存危機。
正常婚姻,禮節煩瑣,必經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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