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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犯,勝敗倒在其次,軍紀最為第一!”
吳漢點著頭:“是,是。”
劉秀見吳漢只是應付,並未真往心裡去,加重語氣又道:“尚書》講商湯討伐,東征則西夷怨,南征則北狄怨。何哉?商湯興王者之師,弔民伐罪,自然百姓擁戴,都盼著商湯先來解救自己。如今我已稱帝,我希望我的軍隊,也能成為這樣的王者之師。”
吳漢還是點頭:“是,是。”
劉秀語氣更為嚴厲,道:“你征戰之暇,也要多讀點書才好。赤眉軍、劉玄為什麼失敗?說到底,軍紀敗壞,搶奪擄掠,濫殺無辜,所到之處,百姓如躲瘟疫,避之不及。‘不善人,善人之資也’,這話是老子說的。什麼意思?正因為有了不善的人存在,善人才更加容易成功。赤眉軍、劉玄不善,我善,是以成功。如果我們的軍隊跟赤眉軍、劉玄一樣,只怕很快也會被別的人取代。你是當朝大司馬,是武將之首,理當為漢軍做一個表率。孟子曰:‘簞食壺漿,以迎王師。’我希望你這次去南陽,能夠看到這樣的景象。”
吳漢肅然道:“多謝陛下提點。”
吳漢辭去,劉秀卻又將其喚回,特別又叮囑道:“尤其是新野,大司馬萬萬不可驚動。”
吳漢道:“陛下放心,新野是陰貴人的故里,臣豈敢妄為。”
劉秀搖頭嘆道:“我叫你不要驚動新野,不是因為貴人,而是因為鄧奉。你千萬要小心,切不可招惹鄧奉。”
吳漢兵發南陽,先攻宛城,宛王劉賜舉城而降。前此,劉秀的叔父劉良、族父劉歙、族兄劉祉等劉氏宗族自長安來奔劉秀,劉秀皆封為王,劉良為廣陽王,劉歙為泗水王,劉祉為城陽王。劉賜曾在更始朝中官居丞相,對劉秀既有提攜之愛,又有救命之恩,理應同樣封王,而劉秀卻僅封劉賜為慎侯,以其擁兵觀望,兵至方降之故。同理,原漢中王劉嘉雖然從小由劉秀的父親劉欽撫養,差不多等於是劉秀的親哥,然而由於坐擁重兵,窮途末路才肯投降,劉秀也僅封其為順陽侯。
劉賜既降,更始鄧王王常也率妻子詣洛陽,肉袒自歸。王常是綠林軍中資格最老的僅存元勳,當初與劉秀兄弟相交甚篤,堪稱劉秀最早起兵的老戰友。漢軍小長安慘敗,幸虧王常領綠林軍入夥,終有沘水大捷,起死回生。劉秀見王常來降,心情大快,笑而揶揄道:“當初你我相交,起誓患難與共,富貴一同。可你自從拜為鄧王,和我就斷了來往,直到現在才肯前來見我,豈非食言乎?”
王常無可辯解,頓首謝道:“與陛下始遇宜秋,後會昆陽,臣何日敢忘!聞陛下即位河北,為之心開目明,今歸降來遲,唯陛下降罪,臣死無遺恨。”
劉秀見王常畏懼不安,大笑道:“我和你玩笑而已。老友之間,不必拘謹。”對王常特加賞賜,拜為左曹,封山桑侯。
劉秀又遣使召更始西平王李通。李通娶劉秀三妹劉伯姬,親舅佬當了皇帝,李通豈有不來沾光的道理!李通舉家入洛陽,劉秀封其為固始侯,拜大司農。
更始南陽四王,至此皆廢。
【No。2 死士】
吳漢兵發南陽,一開始尚能謹記劉秀教訓,不敢放縱兵士,及至攻克宛城之後,很快卻又故態復萌。接二連三的勝利衝昏了頭腦,為所欲為的權力導致狂妄,劉秀臨行對他的苦心叮囑,早已變成了耳邊風。
和劉秀不同,南陽雖然也是吳漢的老家,但留給他的記憶卻並不快樂。吳漢少年家貧,飽遭白眼,備受欺凌,長大之後,好不容易擠進公務員隊伍,混了個亭長噹噹,也學著別人養些賓客壯壯門面,結果賓客犯法,罪當連坐,最後只得背井離鄉,亡命河北。
他離開南陽時,帶著恥辱和不甘,此次重返故土,當然有揚眉吐氣之感。如今他官居大司馬,手握數萬精兵,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要叫南陽匍匐在他腳下,為他當年的失落作出補償。
至於劉秀的叮囑,他也是口服心不服。他是武將,天職就是打勝仗,慈不將兵,義不掌財,為了勝利,他可以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至於愛護百姓,那是文官們的事,他可不想熗行。
事實上,就算吳漢有心,他實則也很難真正約束部下。部下征戰連年,早已習慣了無所顧忌,肆意妄為,驟然要他們改弦更張,難!而且,他的部下都是河北兵,對南陽根本沒有感情,思想上也沒有轉過彎來,依然軍閥習氣不改,覺得南陽就是一塊公地,從而引發公地悲劇——反正所有人都有主權,也就意味著誰也沒有主權,當然不搶白不搶,能多搶決不少搶。赤眉軍和綠林軍搶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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