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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鴻左等右等,三天過去了,見劉秀還是毫無動靜,無奈之下,只好硬著頭皮再催。劉秀仍在遲疑,韓鴻急道:“劉公倘若再不發兵,我身為朝廷使者,也無顏再回長安覆命,請以死相謝。”說完,拔劍便要自殺。劉秀趕緊攔下。
適逢馮異從河間郡收兵而歸,得眾八千餘人,同時也帶回訊息,說王郎正催促漁陽太守彭寵、上谷太守耿況發兵。諸將無不大驚,漁陽、上谷二郡,突騎天下聞名,如果此二郡倒向王郎,形勢無疑會陡然嚴峻。
劉秀見眾人不安,大笑道:“王郎發二郡之兵,我亦發二郡之兵,看看究竟誰的面子更大。”說完,拉過韓鴻,道,“只要韓兄為我修書兩封,我即日便南下邯鄲。”
韓鴻大喜,道:“只要劉公肯奉詔南下,別說修書兩封,十封也不在話下。”
劉秀道:“漁陽太守彭寵、上谷太守耿況,二人皆為韓兄持節所拜。說起來,韓兄之於二人,有知遇提攜之恩。有勞韓兄修書二人,曉以勢,動以情,令其提兵來助,共擊邯鄲。”
劉秀親自磨墨,韓鴻提筆,書信須臾寫就。墨跡未乾,使者已攜書上路,絕塵而去。諸將至此方知韓鴻竟是彭寵、耿況的大恩人,於是心中稍安,看在韓鴻的面子上,彭寵、耿況二人即使不領兵來會,想必也不好意思忘恩負義,投奔王郎,反過來與恩人為敵。
劉秀所以決定南下,一方面是幽州的情況突然變得複雜,未可遽爾深入;二來眼下還遠不是和朝廷決裂的時候,不如賣韓鴻一個人情,奉詔遵命。
聽聞劉秀決定南攻邯鄲,劉揚大喜,一咬牙,送給劉秀三千兵馬,算是給外甥女婿的新婚賀禮。劉揚就擔心劉秀執意要北取幽州,因為那樣一來,他就將直接暴露在王郎的兵鋒之下。劉秀南攻邯鄲,正好,他可以躲在劉秀身後靜觀其變,劉秀勝王郎,他則坐享其成,王郎勝劉秀,他大不了好馬也吃回頭草,再次向王郎屈膝投降。
劉秀整飭三軍,合兵一處,揮師南下,進擊元氏、防子,皆下之,再至鄗城。鄗縣縣令獻書請降,劉秀許之,勒兵城外,親自入城慰勞官吏父老,當夜宿於城中傳舍。
鄗城土豪蘇公,聽說劉秀就在城中傳舍,頓時激動起來——劉秀的人頭,價值十萬戶呀!蘇公連夜派僕人出城,密報王郎部將李惲,邀其偷入鄗城,自己則在城中充當內應。
李惲心中清楚,劉秀的數萬大軍就在鄗城城外,強攻無異於送死,然而貪功心切,強攻不行,乾脆奇襲,遂率數十敢死之士,趁著夜色,悄然潛入鄗城城下。蘇公早已買通守門吏,開門讓入李惲等人,直殺劉秀所在的傳舍。
劉秀入城之時,只由耿純帶數十人在身旁護衛。耿純身負護主重任,一夜未敢閤眼,率眾人在傳舍之外往返巡視,正逢李惲來襲。雙方人數相當,迎住便是一陣激戰。耿純勇不可當,手刃李惲、蘇公,又連殺數人,餘眾潰散,於是護送劉秀出城,宿于軍中。
第二天,劉秀遇刺的訊息便已在鄗城傳開,城中百姓皆惶恐無地,以為這下劉秀必然動怒,說不定就會屠城洩憤。劉秀聞報,命人宣示城中:“逆賊蘇公,業已授首。百姓各安其業,無須驚擾。”一城皆呼萬歲。
鄗城已定,劉秀移師鉅鹿,進逼柏人。柏人守將李育自恃兵多,出城迎戰。兩軍交鋒,李育大敗,退回城中,閉門死守。
劉秀攻城,連日不能下,正在營中發愁,忽一人直闖而入,大呼道:“好你個劉文叔,近日又賣了多少藥?”
【No。3 江山入畫】
劉秀驚抬頭,來者竟是朱祐,昔日在長安合夥賣藥湊學費的太學同窗。他鄉遇故知,怎不大喜!面對朱祐的調侃,劉秀大笑道:“醫人之藥,不賣久也。今所賣者,醫天下之藥也,君可有意否?”
朱祐笑道:“千里而來,正欲效牛馬之勞。”
朱祐又為劉秀引薦隨行二人,都是南陽老鄉:一為賈復,字君文,南陽冠軍人;一為陳俊,字子昭,南陽西鄂人。賈復、陳俊,此前皆為漢中王劉嘉部下。
劉嘉,字孝孫,劉秀族兄,其父早亡,由劉秀的父親劉欽撫養成人,與劉秀一家感情深厚,相當於劉秀的另一長兄。更始朝廷定都長安之後,劉嘉封為漢中王,持節就國。南鄭人延岑起兵據漢中,劉嘉擊降之,定國都於南鄭,麾下聚眾數十萬。在朝廷所封的十九王之中,劉嘉是最早擁有割據實力和野心的人。
賈復其時在劉嘉手下任校尉,見更始政亂,諸將放縱,而劉嘉卻安於割據現狀,無意進取,於是進諫劉嘉道:“臣聞圖堯、舜之事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