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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一事給出答覆,見他如此表情,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即退出了營帳。
宴澤牧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看著桌角的燭火,腦中想起那夜清歌在他懷中邊哭邊問:“……如果你愛我,為何不能為了我而放過他們……”心口又疼了起來,他再斟一杯酒,心中有些掙扎,此時開始,是否有些遲了?
四月十日,即墨晟請北堂陌發兵幫助百州對抗即將佔領盛泱的殷羅軍隊,遭拒。
四月十五,平楚雪都烈城,即墨府心芳亭。
深長的庭院中,除了心芳亭中的北堂陌和即墨晟之外,再無旁人。
酒過半巡,即墨晟放下了酒杯,低眉不語。
北堂陌看著他那兩道弧度完美的劍眉,微微搖頭,嘆息道:“有時候,我真的希望,若是你也能如別人般虛偽一些,哪怕只一點點,說不定,就能讓我很開心了,可你總是這樣固執,即便是主動請我喝酒,卻也不肯露出一絲開心的樣子,你非得將你的負疚感都寫在臉上麼?”
即墨晟抬頭,眸中有掙扎有痛苦,但更多的卻是那種彷彿來自生命深處的憂鬱的黑。
“為什麼?”他問。
他在酒裡下了無色無味的毒,可以讓人在十天之內功力盡失,北堂陌似乎從一開始就察覺了,可依舊陪著他一杯杯的喝,直到喝光了一整壺。
“這是你第一次請我喝酒,我當然不會拒絕,何況,還有你陪著我喝。”北堂陌嘴角勾著輕鬆笑意,道。
即墨晟皺眉。
北堂陌站起身,來到湖邊,看著碧波一片的湖面,仰頭嘆道:“二十年了,彈指一揮間,竟然已經二十年了。即墨晟,你知道二十年前,在這個院子裡,都發生了什麼事麼?”
即墨晟看著他的背影,直覺地感到他今日的異常,不語。
北堂陌回過頭來,笑道:“你定然覺得我這樣問很可笑吧,畢竟,這是你的家。”他重新轉過臉看著湖面,道:“可是,二十年前十二月二十五日那夜發生的一件事,你不知道。”
他伸手扶住亭柱,修長的指節在暗色亭柱的映襯下白得有些��恕�
“小時候,宮中的生活讓我覺得自己很卑賤,我很想改變自己的境遇,可是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從八歲開始,我每天晚上都從狗洞爬到宮外去,尋找願意、可以扶持我的大臣,那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連去帶回,每晚,我需要鑽十八個狗洞。
每天深夜,我偷偷潛進各個大臣的府中,在暗處觀察他們,瞭解他們,看他們是否適合我,這耗去了我很多時間。
我很早就開始關注你的父親,但要進你們即墨府實在是太難了,九歲那年,十二月二十五,烈城的雪很厚很厚,那夜,雪一如既往下得很大,我終於第一次潛進了即墨府,我不知你父親在哪個院,只好一個院一個院地找過去,我記得很清楚,那夜,我摸進的第一個院子,就是你的琉華園。
書房亮著燈,我趴在窗戶上偷看,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你。
我不得不承認,在我九年的人生履歷中,你是我見過的最美最令我心動的人,從來沒有人能如你一般,什麼都不用說什麼也不用做,單單一個燈火朦朧中單薄的剪影,便讓我喜歡到無法自拔。我站在你的窗前,一動不動地看著你在燈下寫字,忘了離開,直到凍僵的手腳傳來陣陣難忍的刺疼,我才想起我進入即墨府的目的。
我找到了你的父親,當時,他獨自一人在汐華園,對於我的擅自闖入,他十分不悅,不問青紅皂白一掌就要置我於死地,我大叫‘幫助我,我將和你的兒子共享天下’!”
他回過身,看著即墨晟明顯泛白的面色,道:“其實,你父親一生最愛的人一共有兩個,一個,是那個女人,而另一個,就是你。”
即墨晟垂下眸,心中有些亂有些悶,他知道父親是在乎他的,可他從沒有想過,父親愛他。在他的印象中,愛著自己孩子的父親,該是如秋肅霆一般,有著溫暖的笑臉柔軟的嗓音,而父親給他的感覺,冷硬而又淡漠,那樣的表情,很難與愛聯絡到一起。
如今想來,或許是因為語姨的死,使他對父親產生了強烈的排斥,他疏遠他冷落他,從來不願意與他一起閒坐聊天,若說父子間感情的疏漠有錯,也不會是父親一人的錯。
只是,逝者已矣,今生,他再不能向他問個明白,再不能去彌補這一切追回這一切,若說悔,他只悔沒有能推心置腹地和父親好好談一次。
或許,人生就是由無數的失去和後悔糅雜而成的,二十八年來,他失去的又豈止是和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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