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第1/4 頁)
她不答話,閉了閉眼,掙扎著要爬起來。
“做什麼去,就你這樣子,還想走?”他攔住她,橫眉冷目道。
徐辰搖了搖沉甸甸的腦袋,從懷裡擎出一物來:“不舒服,想點些香。”
他認得,那是艾肆給她的香,病痛時能緩解痛苦的,那日晚上他小腿抽筋,她便在屋裡燃了這香。望北一把奪過,沒好氣道:“我去點,你躺好。”
她搖搖晃晃地躺回床上。
望北往香爐裡添了些香,用火石引燃了,端到床頭矮几上放著。香菸嫋嫋似美人,在窗縫中吹進來的微風中妖嬈地盤旋著。
“你說,你還走不走了?”他抱著臂,居高臨下地問道。
她蜷著身子,暈乎乎地順著他的話說:“不走了……”
望北知道趁她身體不舒服的時候討要承諾非常卑鄙,但只要她能留下來,卑鄙怕什麼?他又問道:“一輩子都不走了?”
“不走了……”她閉著眼睛,仍舊說。
可她的心裡還是有別的人。他看著她,胸口很悶。幸好,他有最大的優勢——他將一直陪在她身邊,他慢慢爬,慢慢爬,總有一天,終究會將那人取而代之的罷?
香菸不斷變幻著形狀,像是他反覆不安的情緒。
望北滿心酸澀,摸了摸她頭髮亂翹的腦袋。她忽然睜開眼,靜靜與他對視。
他無由地感到了一陣眩暈,那雙明亮的眸子幻化出了兩個重影,霎時變成了四個。望北詫異地拍了拍自己的臉,卻發現視線愈加模糊,四個影子變為了八個,隨即眼前一切都歸入了一片混沌。
他不知是怎麼回事,強烈地不安起來,一片意識模糊中,本能地便去抓她的手,“辰辰……辰辰!”
她輕輕地掙開了,把他的肩膀扳下來,頭下墊上一個枕頭,柔聲道:“睡吧……睡醒了,就都好了。”
這是她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七四、你往何處去 。。。
望北兩世為人,遇上了兩個名叫“徐辰”的女子。一個要了他的命,置他於死地;一個傷透了他的心,讓他生不如死。
他這才明白,老天爺給了他重生的機會,只是為了戲耍他。
望北失去意識的時間並不久,因為他被掐著人中弄醒時,香爐中的那一小撮香還沒有燒完,仍在嫋嫋地飄著輕煙。
他動了動昏昏沉沉的腦袋。
謝子琅站在他面前,蹙眉道:“你怎麼昏倒在這裡?僕從回說你不願意回謝家,又是怎麼回事——”
“辰辰!”望北驟然驚醒,慌張地舉目四顧。房中除了謝子琅帶來的幾個隨從和小心陪著的官驛掌櫃,哪還有別的人影?他手心裡一下子冒了冷汗,猛地掀開被子下床,無措地高聲叫道,“辰辰!徐辰!”
“到底怎麼回事?”謝子琅追問道。
望北不理他,踉踉蹌蹌地朝掌櫃的走去:“掌櫃的……方才餘姑娘下樓去了麼?往哪裡去了?”
一屋子的人眼光都投在了掌櫃身上。那掌櫃忙戰戰兢兢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又喚來了店裡的幾個小二,逐一問過去,都說是沒瞧見。
望北身形晃了晃,胡亂地抓住了一個椅子的靠背,才勉強沒有摔倒。
“將軍,這香裡有鬼。”謝子琅的一個隨從出聲道。謝將軍長年在外行軍打仗,跟在身邊的人俱是有幾分本事,既有心思縝密的謀士,也有於藥石上頗有建樹的大夫。那大夫一進這屋子裡就覺出了異常,循著香味找到了源頭,才終於確認了自己的判斷,“這香里加了大劑量的助眠藥材,已經是接近迷香了。小公子無故昏睡不醒,恐怕就是它搞的鬼。”
她計劃好的!——望北絕望地想。她抓住他失去了嗅覺的弱點,只說是止痛的香,卻沒說是透過催眠止痛的,今日更誘他親手把這香點上了。
他面色蒼白地上前,一掌將那香爐橫掃出去!
謝子琅霎時變了臉色,道:“子珩,你的手!當心傷到了手筋!來人!”
破舊的青銅香爐邊緣鋒利,將望北的虎口拉開了一個大口子,殷紅的鮮血頓時湧了出來。而他渾然不覺,在腦中瘋狂地盤算著她可能去的地方。
辰辰,你去了哪裡?!
大夫忙拿了一方乾淨的帕子要給他包紮,望北揮手就給他一巴掌,在他臉上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手印。
“滾開!”他目眥盡裂,瘋了似地推開眾人,要下樓去找人。
謝子琅大步流星趕上前頭,乾脆利落的兩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