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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死人,項林心中混亂地想著。
他從小就無意於世子,在母親庇護下覺得日月無盡的悠閒,只想當閒雲野鶴,那時候看不起功名。
最近數年,他百般問過自己,還是無意於世子之尊,又只想奉老母護長平,餘下來的時候,就只和舞陽郡主生氣去了,對這個妻子是樣樣不滿意,一想到她,就覺得無形綠頭巾戴在頭上。
如今用一條手臂換長平,項林雖然有兄妹情,也還要躊躇。沒了手臂,世子是放心了,自己要在這家裡多遭遇不少冷眼。
冷眼不可怕,是怕以後不能再奉母親護長平。雖然不想爭世子,項林也明白母親心底裡,還有這樣的想法。
伍側妃一年一年如雪中松柏一樣熬著,她心裡,是有個盼頭。
自己少了一隻手臂,如世子所說,有些人,就全無盼頭。有些人,要大為喜歡。這以後,就安寧了嗎?
這黝黑帶積雪的假山下,項林左右為難。雪珠兒打在他面上,不知何時又淅淅下起來。王府中有鞭炮聲,或許是家人放,或許是主人放。
煙花在空中閃過,下面走來舞陽郡主。她在房中坐立不安心緒不寧,出來走走散悶,不想看到項林在這裡。
舞陽郡主疑惑,他在作什麼?
先是在這裡嘆氣嘆息,現在懷中又取出一把短劍,在自己手臂上比劃一下。舞陽郡主心提得緊緊的,心中電光火石一閃,啊,不好,他要自盡!
見短劍一寸一寸從劍鞘中拔出,舞陽郡主不假思索,放聲大喊一聲:“住手!”
煙花空中“澎澎”作響,掩飾住舞陽郡主的腳步聲,在這震天響聲中,項林陡然心生殺機,一跺腳,罷了,就沒有手臂,衣食也還周全。
餘生看著長平苦,項林覺得比自己苦還要難。
“澎”地一聲大響,又是一個煙花現空中,這巨響中,項林短劍最後一寸出鞘,對著自己手上筋脈挑去。
舞陽郡主拼了命地跑來,細弱身子奔得可賽煙花升空之勢。兩個人身子狠狠撞在一起,猝不及防地項林只覺得手上一陣劇痛,身子被撞飛,直直打在假山上。
假山上搖晃幾下,重重摔倒。地面上,起了一陣震動。塵灰沒有落盡時,響起舞陽郡主的尖叫聲:“啊!……快來人啊!”
這假山尖子,正摔落在舞陽郡主裙邊,險險的地離她只有幾寸遠。
不止的尖叫中,項林虛弱地道:“不要叫了,舞陽,”他輕輕地道:“快來扶我。”
黑乎乎一人多高,有幾個厚的假山“砰”地倒下,舞陽郡主什麼也聽不到,她剛才只為項林自盡,現在只為這偷襲的假山而魂飛天外,拼了命的只是尖叫:“不好了,救命啊!……”
上夜的家人們跑來,世子和永惠跑來,小王爺們跑來,伍側妃和長平互相攙扶著過來時,見家人正在喊著:“一、二、三,快扶小王爺起來。”
幾個燈籠照著項林,他遍身泥濘,衣上有血。旁邊有一柄短劍掉在地上,幽幽發著寒光。他手臂上鮮血淋漓,腳上鮮血淋漓,一條腿被假山一角壓住,並不是太狠,黑夜裡人看不清,見他一角絹褲在假山下,還以為他的人被壓在下面。
求傷的人沒有傷成,心中迅速有了主意。見世子過來,項林裝著自己被假山壓著,悄悄兒地把自己的腿往假山和地中間的縫隙裡塞了塞。
舞陽郡主也以為被壓,大受驚嚇之餘,還在尖叫。伍側妃面色蒼白,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頭暈目旋。
長平是自己的女兒,項林卻是自己的盼頭。她只覺得心裡翻騰著,往後就倒暈了過去。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此沒有精神支柱。
“母親,”長平顫聲扶著她交到丫頭手中,對著血跡遍身的項林看看,再對著被人安慰、歇斯底里的舞陽郡主看看,長平郡主誤會了。
她用足了力氣衝到舞陽郡主面前,拉著她就廝打,邊打邊罵:“你害我哥哥,讓你害我哥哥!”舞陽郡主驚魂未定,被長平這樣一打,突然明白過來。
那月下對著自己手臂比劃的短劍,淡淡地又一次回現在舞陽郡主腦海中。這不是自盡,這是自殘!
“你這個禍害精,你怎麼不去死,還有臉回來!”舞陽郡主瘋了一樣,也抓著長平打起來。
只有丫頭們上去拉,拉了沒有兩下,她們也各自相幫著打起來。
永惠郡主嘴唇輕抖著,肩頭被世子拍了一下就此不動。
最後趕來的,是霍山王和扎那。他們在房中談了又談,聽到動靜是最後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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