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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宇吉笑了笑:“王妃身手敏捷。”趙赦還在掩飾:“隨我從軍數年,比閨中的姑娘們是強些。”
把真姐兒從身後拉出來,攜在手中。看也不看阿史德溫博,只邀公孫宇吉:“前面喝碗餛飩去。”
公孫宇吉欣然:“我請。”趙赦呵呵笑上一聲:“那叨擾了。”
被打中眼睛,手中又抓的其實是珠子的阿史德溫博,蹲在地上狠狠地掩面一回。再起來時,把滿面淚擦乾。趙星和趙辰等四個奴才引著他,一起也去喝餛飩。
沒有人把剛才他襲擊王妃當成一回事,也沒有人提。只有老闆在他們出去後,倒是說了一句:“不就是串珠子,全是料貨。這也爭?沒見識的胡人”
那相貌,一看就是異族人。
吃完餛飩上馬出城,安平王不動聲色悄悄看看阿史德溫博,這人比初來那幾天,面色又斯文些。
用這些點滴來軟化這員悍將,是幕僚們商議過的。
城外景色讓公孫宇吉也誇了一句:“來的路上沒有細看,今天一飽眼福。”西風颯颯,桃李杏樹全不開,梅花也沒到開的功夫。唯有遍地野草中雜夾著的菊花,開得恣意。
那高挺著的紅色黃色紫色白色花冠,似卷似彎似絲帶飄的花瓣兒,呈現出一派好風光。
“取酒來,”趙赦豪興大發,從奴才們手上接過紅色酒葫蘆,喝了一大口,對阿史德溫博道:“將軍,你看我這地方,比你突厥如何?”
風中傳來酒香,公孫宇吉也在痛飲。阿史德溫博饞酒上來,斜眼睨著趙赦:“人雖然多,卻不如我們突厥個個是好漢子。”
“只知馬背的人,是不能坐天下的。”趙赦在這種時候,把皇子頌捧了一捧:“我們漢人偌大疆土,全用智謀來管理。”
公孫宇吉一笑,頌皇子近幾年協理朝政,是頗有智謀的人。
沒有智謀,也不會把清源王殿下逼走。其實花費的,大多是別人亂想的心思。
又行十數里,村莊漸稀。趙赦跳下馬,走到田頭的一處空地中,把衣袍撩起掖在腰帶上,真姐兒先歡天喜地拍了一下手:“表哥要比武。”
不用人說,阿史德溫博“咚咚”大步走來,雙手互握著發出“卡卡”響聲,他身形微漲,面上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你贏了我,就放你走。”趙赦手一伸,真姐兒顛顛兒的送上他的佩劍,再踮起腳尖來上一句悄悄話:“表哥你要贏哦。”
趙赦忍不住笑,伸手在真姐兒腦袋上拍一下,笑罵道:“準備喝彩。”真姐兒退回來,笑眯眯毫不擔心在旁邊看著。
為妻子為回家而信心滿滿的阿史德溫博,此時又心中不定起來。王妃面上燦爛的笑,王爺在對面氣定神閒……他心中重新猶豫起來。
漢人的繁華,所以他們勝,他們是可以長久持久打仗的人。
對面一聲大喊,阿史德溫博口中也發出一聲大喊,趙赦向他衝來,他向趙赦衝去。兩劍在空中相擊,迸出幾星火花。
公孫宇吉看得津津有味,而真姐兒看得眉開眼笑。這不是身體、功夫上的比試,還有穩定的思緒。
一隻鳥在籠子裡養久了,也會野性退卻。趙赦又一次來試這位突厥貴族,看他被自己圈養以後,還餘下幾分難馴的桀傲。
“砰、砰”雙劍上劈下刺,趙赦身手靈活,阿史德溫博是步子敏捷,真姐兒出神地看著,一直看到這深秋西風裡,西風中不僅有英武的趙赦,還有踩在他腳下的朵朵菊花。
菊香中,阿史德溫博腳下閃了一下,被安平王打倒在地。長劍一柄筆直指著阿史德溫博的咽喉,他眼睛裡全是灰色的絕望。
突然怒吼一聲:“讓我死了吧!”用力一頭往趙赦手中的劍尖撞去。劍尖滑開,安平王一跳後退數步,面上還是微笑,把手中長劍交給趙星,取絲帕擦手,漫不經心地道:“將軍,還是活著的好,活著,才能見到你的家人。”
眼睛裡的灰色,慢慢褪去,一點一點兒的消逝不見。那隻白玉似的手掌又出現,真姐兒送上摔落在地的青色珠子,這是剛才爭鬥時從阿史德溫博懷裡掉落出來。
“給,這是我送給你的家人。”漢人王妃笑得鼻子微皺,起著好看的漣漪。這一次雖然離得還是近,又一次打敗的阿史德溫博卻全無偷襲她的心思。
他嘴角難堪的扭著,眼睛裡全是堅硬。真姐兒把珠子放在他手心裡,再回到趙赦身邊。
一管牧笛響起,兩隻水牛馱著兩個牧童出現在田頭。這裡,是一派田園好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