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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姐兒這就沒說話,只是微微笑著。兒子不止一次說過和父母親在一起好,就是這麼多的大人肯陪著他玩耍。
在京裡也有人陪世子巴結世子,不過清一色是戰場上粗壯的將軍,這就做不到。
雪地裡,趙佑的笑聲飛出去多遠。他高高騎在將軍的脖子上,神氣活現的指揮著身後跟上來的幾個人:“咱們今天,打一場雪仗。”
趙赦沒有管兒子,隨著他和將軍們親近。能到王爺身邊來的,都是可靠的人。雪地裡路滑,王爺只帶著微微有些顯懷的妻子,攜著她的一隻手行走在樹林下。
“這是王妃前幾年的主意,有小罪小過失的人可以種樹以抵罪,如今看來,還是梅花最好,冷天裡越生得好看。”趙赦立住腳,看著前面一帶清溪水,水下可以聽到潺潺聲,水面上是厚厚一層冰雪,水邊兒上是珊瑚樹,玉橫斜,處處好梅花。
真姐兒也支起耳朵:“咦,這冰結得這般厚,居然可以聽到下面流水聲?”她仰起淡施脂粉的面龐問趙赦,趙赦帶著她往前去聽流水聲,慢條斯理解釋道:“這水從高山上來,水勢湍急,你聽,這水聲越發響了。”
兩岸全是素白中帶著胭脂色,兩、三隻灰兔縮著頭從樹下動動鬍鬚跑出來,世子趙佑興高采烈:“有兔子,追!”
從將軍們肩膀上下來,覺得還是自己跑最帶勁兒的佑哥兒,身後跟著幾個家下人中選出來陪他玩的孩子,兩邊跟的是年紀長些的小子,還有將軍們雜在中間。聽到腳步聲狠重,“咚咚”地跑了過去。
真姐兒嫣然含笑,微偏了頭把插滿釵環的腦袋倚在趙赦肩膀上,津津有味看了一會兒子,再拍手銀鈴一樣笑出來:“佑哥兒,好樣的。”
就快追上了。
這冰天雪地裡,又人聲喧鬧,幾時跑出來這般不看路的兔子?真姐兒往樹後看,這就恍然大悟。樹後有人手提著布袋,顯見得是才把兔子放出來。
表哥要賞梅,驚動不少人。
各家的下人們帶的都有酒水和點心,左將軍夫人奉給王爺和王妃,趙赦取了一塊自己咬了一口道:“好,”不再取,把手中半塊塞到真姐兒小嘴兒裡,對左將軍夫人點一點頭,帶著真姐兒再往前面去。
疏香梅影中,也有別人。一個豔妝女子帶著兩個丫頭轉出來,見這一堆人氣派大不敢過來,尋一尋有熟人,對著左俊傑露出笑容,遠遠的施了一禮。
大家面有笑容,都看到這禮是對著左將軍這大腦袋粗身子的人行的。因王爺和王妃在,沒有人笑話左俊傑。
手捧著點心的左夫人回來,見到左俊傑已經走去兩步,在身後急忙喊一聲:“老爺回來!”這一聲,才把趙赦和真姐兒驚動。
左俊傑橫眉怒目,他那牛眼睛不瞪也是大的,大大咧咧對夫人慣了,還是這樣聲氣粗聲道;“喊我作什麼?”
“今天是隨著王爺和王妃賞花,老爺平時如何我不管,今天要收斂些知道體面的才好。”這一番意正詞嚴的話,各家女眷們都是點頭。
王爺這種賞玩,從來不禁遊人。大家都是尋常衣服出來,遇到老百姓不會個個知道這一堆有氣派的人們中誰是誰。
人氣這麼足的地方,女伎和尷尬的人也是有的。梅花開得這般好,有遊人就有客人。她們,當然是願意來的。
左夫人當著人阻止左俊傑,女眷們都是趁心的。好似她們中間出來一個阻止男人們嬉遊的代表,當下人人點頭:“說得是。”
被左夫人說過的左俊傑還有些焦躁,罵罵咧咧:“你個娘們出來就膽大包天,敢管老子?”他雖然似乎壓著聲音說,真姐兒也句句聽到。
真姐兒顰著眉頭對趙赦嘟嘟嘴又放下,將軍們的家事,王妃還是能做到不管的。趙赦更是裝看不到,今天本來就是出來玩的。
再說真姐兒時時對錶哥不放心,也讓她看看除了表哥這樣對她好,別的人家是什麼樣子。想來她平時見得不少,今天再看一回也不多。
今天的左夫人,應該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對著左俊傑不把自己當一回事兒,她正色嚴肅道:“老爺此言差矣,管得對,也是要管的。”
真姐兒喜笑顏開,搖一搖趙赦的手,嬌嬌低聲道:“表哥你看,真姐兒開導過她好些次呢。”王妃見一次左夫人,就要同她說上幾句左將軍如今怎樣的話。
“真是個能幹的乖孩子,”趙赦明顯是溥衍了事,轉過頭去對先生們板起臉:“做詩來。”先生們公推鬱新:“小鬱先做,紅梅好還是白梅好,素妝人好還是濃妝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