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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殷尋問眼神一凜。
阮昧知點點頭,笑而不語。
“不可。”殷尋問斷然道:“既然他們不曾做過,我便不能捏造罪狀,栽贓於他們。”
“你死腦筋麼,雖然他們沒幹過這件混蛋事,但肯定也幹過類似的啊。反正都有罪,橫豎都要收拾的,用什麼名義又有什麼要緊?”阮昧知聲音不知不覺間略略提高了些許。
“不一樣。”殷尋問固執地搖搖頭,面上沒有半分動搖。
阮昧知挑眉,刻意拖長了聲音問道:“別告訴我之前你對付神霄宗的時候,沒用過陰私手段,這會兒來裝正義超人,不覺得太遲了嗎?”
“兩方對陣,陰謀陽謀都屬正常。我也不覺得自己正義,但也並不覺得自己卑鄙,無論是開戰前的虛張聲勢,反間誤導,還是對戰時的渾水摸魚,借刀殺人都屬戰時策略,不可和栽贓嫁禍這等手段一概而論。”殷尋問一本正經道,臉龐的稜角在肅然的神情下越加分明,那雙澄澈的眼像是能割開皮肉,斬斷胸骨,挖出心肝,讓其暴露在烈日之下,讓人看個明白,是黑是紅。
“是是,你行事正大光明,我行事卑鄙無恥行了吧?”阮昧知臉色一沉,腳下一蹬,出了溫泉,裹起雲絲長巾便大步往外走去。
好好的,怎麼就生氣了?殷尋問愕然,他有些莫名地將目光一路追過去,只見到阮昧知滿頭青絲糾結著披在腦後,將他單薄的後背浸得溼透,沉沉地貼著腰腿,不復飄逸。溼噠噠水跡勾勒出模糊的足痕,印在青灰的石板上,染出一路深灰,孤寞又寂寥。
所謂愛,就是將自己的心挖出來,放到對方手中,做一場關於情感的豪賭,那顆心是被珍重一生,還是被輕易捏碎,誰都猜不到。誰不希望自己在愛人的眼中完美無瑕,為人端正,品行高潔?可我們在自己人眼中呈現的卻往往是最糟糕的模樣,只因信賴而全無防備,於是也失了遮掩。阮昧知盡心為殷尋問出謀劃策,但殷尋問輕輕一搖頭,便將他對比得如同卑劣小人,越加上不得檯面。
殷尋問永遠無法想象,阮昧知這個生性謹慎的直男拋卻了一切顧慮和他在一起需要多大的勇氣;他也無法明白,阮昧知在明知兩人地位差距極大,他又還是個未定性的少年的情況下,敞開心扉接受他要承受多大的壓力;他更無法理解,阮昧知在天朝的底層作為小人物生活了近二十年,隱隱的自卑感已經深入骨髓,在這樣的前提下,阮昧知在面對這份感情時會有多惶恐不安。
越在乎越無措。殷尋問留在阮昧知身上的痕跡還清晰著,可溫度卻早已隨著滴答水聲散失殆盡,阮昧知忍不住緊了緊身上的長巾,冷意從骨縫裡一絲絲滲出,冰冷了熱血和激情。既然你不接受我一貫的行事風格,你又怎麼敢說你接受了我?
阮昧知忽然想起了《冷山》裡的一句臺詞——感情的世界裡,越是索取,便越是貧瘠。所有的迫不及待,都等不來期待。
阮昧知停下腳步,回望向溫泉的方向,眼神空洞地茫然著:是他自己要求太高,還是……一開始就踏錯?
居譽非對殷尋問說——你既是連他的陰暗都不曾接觸,又有什麼資格妄言喜歡他這個人 ?'…99down'
誰知,一語成讖。
107、轉戰小正太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阮昧知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一時間倒是有些無措;在這兒等著被追上吧;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大步走開不讓人追到吧;又顯得娘們兒兮兮的。
“昧知;昧知?”殷尋問見阮昧知披著長巾一動不動地杵在前頭,不由得開口喚道。
阮昧知置若罔聞。
“昧知你怎麼不理我?”殷尋問繞到阮昧知跟前;瞅著阮昧知的臉色。
“因為你的形象高大光明得讓我無法直視。”阮昧知死魚眼瞪著殷尋問。
殷尋問並非蠢人;自然知道是自己之前那番話讓阮昧知不痛快了,解釋道:“你別多心;我雖不習慣你那種行事手段;但剛剛那話確實沒有半點冒犯你的意思。君子和而不同;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還道不同不相為謀呢。”阮昧知輕哼一聲。
“不相為謀就不相為謀唄,只要不是不相為媒就好。”殷尋問努力講了個冷笑話,企圖緩和氣氛。
阮昧知嘆息一聲,看殷尋問的眼神就像看一個智障兒童:“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好,完美無缺,無人可比?”
殷尋問理所當然地猛點頭。
“我就知道……”阮昧知扯起唇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