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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那絲若有若無的殷紅收入眼底,他心裡忽然說不出地暢快,眼裡的森冷卻一點也未變,唇就在她耳邊尺寸之距,熱度微微灼人,“你說,徐文良若是知道這封家書是這樣寫出來的,會是何等表情?”
瞬間,煙霞褪盡,罩上一層蒼白。
他笑意加深,似乎瞬間抓住了她心底最深的秘密……為何現在才察覺,將這個縱橫於諸侯之間的女子捏在掌中,撥去她的尖牙,減掉她的利爪,將她的偽裝層層剝除,觸到最深的核心,掌控到她的喜怒哀樂,是這麼有意思的一件事。
這隻手,曾經也以乾坤為棋盤,群雄為棋子,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在亂世之中拔為翹楚,打下了一方基業。
卻還是一樣落在他手中……
想到此處,曹操將那隻手拿起來,放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蕭若,為什麼那個時候,孤沒有發覺你這般有意思?”
蕭若面色陡然一冷,猛地將手往後扯,幾乎就要從他手中掙脫。
曹操黑眸微眯,手上加了大力,緊緊將她的年扣在了桌上,狼毫染出一大朵狼狽的墨跡……
微微一笑,有意折辱她一般,一面加重扣在她腰間那隻手的力道,一面提起她的另一隻手,順著白紙一筆一筆地落下字跡。
“一切安好,夫君勿念,謹以司空之命是從,屯兵延津,北據袁紹,切切。”
落下最後僵冷的一筆,曹操將她的手放了開,只取了那封信,語調瞬間變作冷淡。
“你可以走了。”
蕭若抬起頭,眼裡微帶著一層水霧,在他覷到的一刻,迅速移開,轉身朝門口走去。
“孤準備送你進宮。”
聽到這句話,面前強撐著挺直的背影不可察覺地微微一僵。
將這絲顫抖收入眼底,他沉吟:“你最好別亂來,孤會派人緊緊看著你。”
蕭若眼裡閃出微微的笑意,一句話也沒說,緩緩走了出去。
卻在開門的瞬間,看見坐在欄杆上的白衣男子已經拿下了臉上的書,一半的臉籠罩在初春毛茸茸的光暈裡,看貝她出來的時候眼底劃過的笑意,他嘴邊慵懶的笑意也擴大了,聲音輕輕的,“聽牆角原來這樣有趣。”
蕭若心裡微凜,瞬間將笑意收去,看向他的目光裡多了幾分戒備:“你是誰?”
白衣男子伸了個懶腰,將地上的酒壺撿起來,倒了倒,發覺裡面的酒已經沒了,便隨手扔在了一邊。
“越來越精彩了……”
他眯起的眼睛像是狡黠的狐,笑得乾淨透徹,走近也沒有一點腳步聲,湊到她耳邊,低低地說:“你的話,連著表情動作,我都不信。”
白衣男子說得極緩極緩,湊近的氣息溫暖得像和煦的微風,說話的聲音也暖暖無害。
在蕭若蹙眉微怔的當頭,他已不知何時離開了……
幾乎聽不到腳步聲,等蕭若察覺過來,面前已經只剩下那本擱在欄杆上的《九歌》,被風帶的緩緩地翻過一頁,又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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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誘餌(上)
春日初陽,風和日麗,再推開窗的時候,院子裡已經沒有人了。
曹操的日光卻始終沒有離開掩映在細瘦枝幹後的角門……佇立了良久,才要抬手去關窗戶,日光便驟然與從那扇門邊抬腳進來的荀彧撞上,瞬間,面色陰沉地別開了頭。
荀彧才要啟齒,窗戶已經關上。
“明公可是眷戀初陽?”
踏入書房,見主公已經八風不動地持卷在手,一臉平靜,荀彧便忍不住,出口相詢。
曹操翻書,口裡答:“難得放晴,一時貪戀看得久了。”
荀彧只是笑:“明公好興致。”
曹操不再答。
將從欄杆上收來的那一卷《九歌》遞出去,荀彧苦笑搖頭:“明公實在縱容他太過了。”
曹操付之一哂:“天性如此,拘束他做什麼。”
有些詞窮一般,愣了片刻,才想到自己的來意,荀彧沉吟道:“上次刺殺明公的兇手不肯招供主使,畏罪自殺了。”
“死了……”
彷彿沒有對這句話感到絲毫詫異,他只是將手中的書緩緩翻了一頁:“未問出什麼來?”
荀彧沉默。
“分明是有意護主。”曹操頭也不抬:“忠心可喜,差人好好安葬。”
荀彧眼波微動,語氣裡帶上了幾分無奈:“不找出指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