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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許昌幾股激流糾纏在一起,瞬息萬變的時候……兗州冀州徐州一帶流言也開始甚囂塵上。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當初片言兆關中幾年之亂名動天下的毒士賈詡竟然在一無根基二無名聲的蕭若的手下!
連曹操也大意了。
徐榮受召入許昌的時候,毒士就開始以他一貫陰狠的做事風格,在冀州一帶散佈對曹操不利的惡毒流言……輕的諸如背信棄義,對盟友倒戈相向,強佔張濟遺孀,對宛城降軍趕盡殺絕。
重的諸如挖出了他是宦官之後的出身,說他的祖父曹騰興風作浪,驕橫放縱,損害風化,父親曹嵩藉助曹騰的地位,乘坐金車玉輦,勾結權勢,篡奪皇位,顛覆皇權。連帶著他往上三代做的荒唐事都給扣到了他一個人的腦袋上去。
曹操前不久因為迎奉天子而盛極一時的名聲開始下滑……
而賈詡給他扣的最大一頂帽子是……挾天子以令諸侯,顛倒君臣綱常,其心可誅。
當初迎奉獻帝的時候,曹操自己的說法是奉天子以令不臣,宣揚其對大漢的忠心,因此大多數名士都衝著漢帝這個名頭前去投靠。
但是賈詡將其這兩個月來的作為,包括以朝廷之名征伐張繡,軟禁蕭若,兩易徐州牧……宣揚其獨霸朝綱,欺凌幼帝,排除異己,野心昭昭,與禍亂京畿重地的董卓無異。
前不久袁術稱帝就讓各地諸侯十分敏感,此時散步出的流言力量十分驚人……
賈詡再親自到冀州去遊說袁紹,將當初在滎陽曹操設計離間袁紹手下大將麴義的事以最聳人聽聞的方式抖落了出來……袁紹原本就對一時意氣用事殺了麴義深感後悔,在四處對曹操不利的流言盛行的當頭不由得信了七八分,再加上前徐州牧蕭若被曹操軟禁帶來些微的唇亡齒寒之感,大怒之下,屯兵倒馬關。
就在曹操封了徐榮為徐州牧,準備藉著手中的蕭若掌控他的次日,一封來自袁紹的書信輾轉到了許昌……
言辭惡毒,步步緊逼,隱隱騰出幾絲殺伐之氣。
這封信、和袁紹屯兵倒馬關的訊息,如一塊巨石投入潭水,立刻在許昌激起了千層浪。
……
曹操變得暴躁易怒,一日之間喜怒無常反覆不定,在他身邊的庶務文官頻頻受到斥責,吃盡了苦頭,連帶著他手下的謀士都人心惶惶,不知該如何琢磨主公的心思……
他並不是在意流言的人,宦官之後的指摘若是出自旁人之口頂多只是一笑置之,但是由袁紹說出來,就代表著盟約出現了危機……
畢竟,袁紹太強了。
擁有易守難攻的河北之地,南面據黃河天塹,東面太行山一埋,從北往南,紫荊關、倒馬關、井陘、滏口等險關扼其咽喉通道,燕地富庶,連年來囤積的糧草當為諸侯之最,再加上此人的名聲,又有沮授,許攸等頂級謀士輔佐,根基穩固龐大到令人咋舌……
要是他現在不顧一切代價揮兵南下,曹操舉全軍之力也只能是螳臂當車。
……
一時間流言迭起,司空府內亦是悉悉索索,處處可聞。
蕭若站在牆角下,聽著外面走過的腳步聲,還有幾個似乎是謀士相互感嘆的聲音……
“明公現在無力和袁紹為敵啊!”
“唉……今日聽說文若去見明公,都被拒在了門外。”
幾乎所有人都清楚,曹操不是袁紹,沒有四世三公的名聲,缺乏龐大家族世系的有力支撐;也不是劉備,沒有一個悠遠綿邈的帝王譜系可供露臉;更不是孫策,有一個闖下耿耿忠名的父親可納名士之心。
父親過繼給宦官曹騰,從嚴格意義上講,他確實只是宦官之後。
一路而來收兗州,屠徐州,奉天子以令不臣,憑的都是硬本事……雖然看似一帆風順,然而沒有站穩腳跟,隨時都有基業一夕崩塌的危險……特別是在面對袁紹這樣強大的敵手氖焙頡?
……
無論地上如何滄海橫流,四分五裂,夜幕中的弦月總是一如既往,陰晴圓缺,歲歲不變。
司空府的內院並不比其餘高官所在的燈火輝煌,屋要只在大案邊點兩盞燈,昏黃的光映在紙面上,曹操持卷在手,一頁頁翻過,眉頭始終緊皺。
終於在再挑燈芯之時,將手中的書卷放在了桌案上。
內院侍女僕童之類沒有幾個,殘月淡淡灑下光輝,天地俱靜,連著池水都一絲波瀾也無……
他在階上佇立良久,抬步緩緩走下來,信步走著,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