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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天下人都稱頌先帝功勳蓋世,帝家主仁義無雙,可是他們是如何對待她的,她是韓子安的嫡妻,卻被冷落宮中三載,她的兒子難封太子,在朝中受盡閒話,每日活得顫顫兢兢。
那帝永寧得登大寶之日,就是他們母子的死期。他們怎麼能狠得下心?怎麼能做到這種地步?
“帝盛天,你知道我這十多年是怎麼活過來的嗎?我不去金鑾殿,因為那裡是你陪著他議政的地方,我不去上書房,那裡是你陪他批閱奏摺的地方,在他死後,我從來沒有踏進過昭仁殿半步,因為那是你陪他離世的地方。”
“帝盛天,整個皇城,我只有一個他從不踏足的慈安殿。你怎麼能對我這麼狠?是你害死了帝家一百多條人命和那八萬人,你跟我一樣手上全是鮮血,你跟我一樣!”
這聲音太過冷厲不甘,在冬月的山頂,竟讓人生出不寒而慄的冰冷來。
帝盛天停住腳步,緩緩回頭,清月一樣星朗的眼望著太后,沉默半晌,突然開口。
“就是因為如此,你毀了我帝家百年基業,屠戮大靖八萬字民?孫瑜君,你知道嗎?你對不住的不是我,是韓子安。”
淡淡溫溫的話語,因為太過認真,也因為說出來的那人是帝盛天,是以格外讓人信服,太后眼底滿是悲憤:“我哪裡對不起他,我十八歲嫁給他,為他孝養父母,為他生兒育女,為他操持家業,可他呢,他又為我做了什麼?”
帝盛天抬眼,極輕極淡,一字一句道:“你是他的髮妻,他敬重於你,感恩於你,他在最後活著的時間裡,用盡全力為你留下了一個朗朗乾坤錦繡光明的大靖,他為你們母子留下了他一生的心血。”
“怎麼可能,你在說什麼胡話,明明是你背棄承諾,他冷落於我,兩人廝守在皇家別院,讓我被天下人恥笑!如今倒說得好聽!”
“大靖開國的第二年,韓子安就活不了了。”
一句話,猶若石破天驚,孫嬤嬤被駭得一跳,捂住了嘴。太后怔在原地,喃喃開口:“你說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
帝盛天望著她,眼底的漠然一塊塊碎成回憶。
“你求我不要奪走韓仲遠的皇儲之位,我覺得你這個女人雖然荒唐,倒也難得一片慈母之心,便打算回晉南,等過幾年皇儲定下來了再回京城來串串門。我去向韓子安請辭,哪知發現他昏倒在上書房裡……”帝盛天頓了頓,“我探了他的脈門,發現他那些年四處征戰,傷了身體,早已無力迴天,只有不到三個月的命,除了為他診治的太醫,沒有人知道。他醒來後讓我保密,打算把大靖託付給我。”
“我是個講義氣的,便揍了他一頓,把他擄到別院,用真氣為他梳理經脈,蘀他續命。”
太后張大眼,聽見帝盛天的話,渾身顫抖,滿眼荒謬,緩緩搖頭,“這不可能,不可能,你說謊。”
“我帝盛天從不騙人,為什麼要為你孫瑜君破例?”帝盛天瞥了瞥眼,“大靖剛剛開國,若是國君猝死,那朝堂定會不穩,人心未定的各路諸侯勢必重新反叛,北秦東騫虎視眈眈,大靖四面環敵,這天下有我一半心血,韓子安的命不是他一個人的,他怎麼能隨便死。我自作主張,每日為他以真氣續命,讓他多活了三年。把韓燁帶進別院,是因為韓子安時日無多,我想讓他享享天倫之樂。”
“我們花了三年時間挑選百官,延請名宿,擴建軍隊,讓大靖牢不可破,韓子安在別苑耗盡了的心血,直到最後我耗損再多的真氣也救不了他,我便知道,他沒有時間了,所以我帶著他回了皇宮的昭仁殿。他是大靖的帝王,他應該死在那裡。”
帝盛天抬眼,平平淡淡說完,就像在說一件極簡單不過的事情。
“他怎麼從來沒有告訴我,怎麼從來都不說……我是她妻子,仲遠是他兒子,他為什麼什麼都不說!”太后踉蹌幾步,神情迷茫,像是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一般。
“連你們都騙不過,如何去騙各路諸侯和兩國刺客。孫瑜君,你當執掌一國是你在內府管理家宅一般胡鬧不成?”帝盛天淡淡看著她,皺眉道,“而且到最後,我沒有瞞所有人。你不是已經猜出了真相,這才是你今日來見我的目的,不是嗎?”
太后猛地怔住,嘴唇顫抖,說不出一句話來。
“孫瑜君,你一手毀了韓子安最後留給你的東西和他一生的心血。”
帝盛天轉身,留下最後一句話,折下樹上一株梅花,聞了聞,朝梅林深處走去。
這句話,猶若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太后再也站不住,終於癱倒在地,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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