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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這等顯而易見是對家中長輩的稱呼。
“哦,是我父親,數年前在晉南亡故了。”任安樂擺擺手,聲音不知為何突然有些低,下了石階,悠悠遠去。
任府,剛入府門,長青便迎上前來,“小姐,有貴客拜訪。”
任安樂一挑眉,也不問是誰,踏著步子朝大堂走去,遠遠瞅見堂中央端坐的身影,心底隱有幾分瞭然。
嘴角含笑,爽朗聲音便至:“未知右相前來,安樂有失遠迎。”
堂中老者抬頭,見任安樂走進,抓著花白的鬍子笑道:“是老夫冒昧前來,任大人不要怪罪才是。”
“哪裡,是我任府蓬蓽生輝。”說話間,任安樂朝右相拱手,坐定,“魏相可是為了江南水災一事而來?”
魏諫一怔,眼底露出滿意之色,意味深長道:“任大人心如明鏡,老夫此趟定是不虛。”
右相既然沒有吩咐黃浦插手江南事宜,應是另有打算,此時上門,十之□和此事有關。
“能讓魏相親自前來,江南的事想來應比朝中傳聞更加嚴重。”
魏諫點頭,沉聲道:“任大人該知曉鍾禮文乃沐王心腹,沐王和左相一向交好,但眼前並非兩派之爭如此簡單。”
任安樂皺眉,“魏相的意思是……江南之事另有蹊蹺?”
魏諫點頭:“任大人初入朝堂,或許不知去年陛下曾撥下百萬銀錢下至江南修建沅江河道。”
任安樂斂神,聲音沉了下來:“去年才修的河道?那今年即便連月降雨,也不該如此輕易就會決堤。”
這隻有一個可能,百萬銀錢根本沒有用於修建河堤,而是被江南上下官員貪墨下來。她此時方明白右相之意,江南水災根本不是天災,而是人禍,數萬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只是成了一府貪官牟利下的犧牲品。
江南官員多是投在沐王和左相之下,難怪他們會極力反對朝廷另派官員,想來是怕此事橫生枝節,牽扯出百萬河堤款的去向。
“魏相今日前來,可是有了對策?”
“此事重大,且沒有證據,左相和沐王若是執意反對,又牽扯到兩派之爭,陛下不會派兩方官員入江南,除非……”
魏諫端起桌上清茶抿了一口,朝任安樂看去。
“除非派去的人不屬於任何派系,左相和沐王才會無話可說,陛下也會放心。”任安樂緩緩開口,明白了右相的來意,“相爺是想讓安樂去江南一趟?”
魏諫點頭,“縱觀朝野,沒有比任大人更合適的人。一般的文官,即便是去了,也未必能成事。”任安樂乃土匪出身,向來做事無所顧忌,沒有章法,且科舉舞弊案的威懾猶在,派她前去,對方定會自亂陣腳。
“相爺言重,只怕安樂難負重任。”任安樂笑道,兩派傾軋,幹她何事?
“老夫知大人不願捲入是非。”魏諫頓了頓,鄭重道:“江南水患年年成災,若不一次剔除腐骨,百姓一日不得安寧,今年只毀了一個沐天府,明年若是沅江河道全面決堤,千里國府將會斷送在我大靖這一朝上。大人心慈,想來不會拒絕老夫拳拳懇求之心。”
任安樂活了十八載,頭一遭從別人嘴裡聽見評她‘心慈’二字,且說這話的又是一國宰輔。頓時老臉一紅,尷尬得連連擺手,見老相爺殷切相望,磨磨唧唧搓著手點下了頭。
右相老懷大慰,長笑起來,哪還有半點小心擔憂的模樣。任安樂知自己被這看起來古板嚴肅實際一肚子壞水的老頭子擺了一道,哼了哼眯著眼道:“相爺,安樂願自請入江南,只是江南水患難憑我一人之力根除,若相爺肯調回一人,安樂必將江南貪墨案查個清楚明白。”
“哦?誰?”
“前任工部尚書,方道洪。”
任安樂嘴角噙笑,話音落地,然後滿意地看見——剛才還躊躇意滿的老丞相僵硬的神色和凝在臉上的笑容。
嘉寧十七年註定是個多事之秋,朝中眾臣未及等到嘉寧帝處置沐天府的旨意,大理寺卿任安樂和右相同時給朝堂添了幾許波瀾,一個自請下江南賑災,一個上書天子請回數年前被貶謫南疆的前工部尚書方道洪。
在右相這道勇氣十足可謂是懸著腦袋上書的奏摺下,任安樂下江南之事被詭異的忽視下來。
方道洪,太祖三年進士,雲夏有名的水利大師,善治河道,十年前帝家謀逆後為其求情,被震怒的嘉寧帝罷黜工部尚書之職,舉家貶謫南疆。
當年朝堂上為帝家求情的大臣不少,多被嘉寧帝誅殺,唯有這個方道洪,實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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