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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喜歡引經據典滔滔不絕的自己。皇父突然回過頭:“十三阿哥,朕剛才瞧你的詩詞翰墨,倒是精進了。”
“謝皇父誇獎,兒臣慚愧。”
“你的字比老四的多一些溫婉,可比你三哥的呢,又欠一點圓潤,但終究不失了特色。”皇父說著走到我跟前,“朕,總是一眼先認得你的。”
我直起身,皇父的臉從笑意盎然變成冷如冰霜。那一刻我腦子裡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剛才應該叫小福子多傳幾句話過去。
……
“正大光明”,這四個字浸泡在乾清宮昏暗的光線裡,換個心情看去,有些讓人啼笑皆非。我跪在大殿的臺階下,右膝劇痛綿延全身,連眉毛都麻木了。皇父剛剛從暢春園趕回,疲倦地坐在龍椅上,聲音微微發抖:“十三阿哥,朕好些日子沒問你的話了。這一段過得可慣?看來你還是很眼羨大阿哥是不是?在家待著憋屈得很吧,你是埋怨朕沒把你關起來?”
“兒臣不明白,請皇父明示。”
“不明白?朕也不明白,朕記得說過,如果你有半點不老實,朕還是一樣的不饒你。這些話,早從你耳根子邊兒上吹過去了吧。”說完,他拿起一張字紙,“太子謀反,說是你助他,你的詞兒呢,也說來聽聽。”
“太子代皇父理政,太子是主子,主子有命,兒臣豈敢不從。”
“哦?你如今這樣心服於太子了?”
“回皇父的話,太子監國受的是皇命,行的是君權。”
“那這麼說,他這君權可是行得正、坐得端了?老十三,你是不是以為皇子就不會治欺君罔上的罪名?”
“兒臣不敢這麼想。”
皇父冷笑一聲:“不敢?朕原本也以為你不敢呢。”說著,他又拿出一張紙,“朕從來不知道,你跟隆科多還有交情?這封密函可是你的手筆?”
我心一顫,那本是四哥的一計,假意配合太子寫信求隆科多里應外合,為防萬一。被我用我寫的另一封換掉了。我信得過四哥,我以為他不會把我這個戴罪之人陷入絕境,沒想到,這封完全可以不用出現的信函,還是落到了皇父的手裡。
“是兒臣所寫,兒臣無話可說。”我的話音還沒落,“啪!”一本書重重地抽在我臉上,我強忍著晃了幾晃,保持筆直的跪姿。
一雙皂靴慢慢踱過來,終於停在我面前。我忍不住抬起頭,我的阿瑪老了,花白鬍須隨唇角抖動著,脆弱的眼神已經看不到自信,認真地看,還能發現那裡面閃動的情緒。
“朕錯了,朕當初就該把你監禁起來!朕罵了你幾年不忠不孝,你居然就給朕找了一個絕好的範例!可是朕不信!太子謀逆不假,但是竊磚挖牆之人也必有,你說,是誰挾持你這樣做的?”
“皇父明鑑,兒臣是被太子脅迫,兒臣任憑處置。”我的聲音毫無溫度,我不會說出四哥,已然如此,索性就把事情簡單化,反正我是脫不了干係,何苦牽絲絆藤地讓他功虧一簣呢。
“你這個混賬東西!你難道不怕朕殺了你?”皇父震怒的聲音迴盪在大殿裡,陰森而激昂。
我不開口,我不怕死,只是,我想起熙春園裡雅柔最後的表情,如果當時能囑咐她點什麼,就好了。
就那麼跪著沉默著,我數著膝上心底的疼痛。數過了半個時辰,皇父終於開口:“算了,去你該去的地方想想吧。若是一意孤行,你賠上的,不只是你自己的性命那麼簡單。”他仰起頭看著殿上的大匾,手指輕叩著椅背,發出空空的聲音,“朕不信,朕就算看到了朕也一個字都不信!”
我被帶出乾清宮,沒有什麼比皇父最後的警告更讓我恐懼,一路上我都在胡思亂想著各種方法要遞個話給雅柔,不要她置之死地,不要她莫名犧牲。
轉過西一長街,竟然看到被帶到這裡的太子,擦身而過時,我低聲問:“二哥,你為什麼選中我?”
他一笑:“自然因為你是我的‘好兄弟’啊,若是成了,落在我手裡你必死無疑;若是不成,”他轉過頭看住我,“你讓哥哥上哪而找你這麼完美的陪葬品呢?”
打了一個寒戰,我繼續往前走,上車前還來得及聽見他的最後一句話:“你不是我選的,信你所信,說不定反而最先賣了你自己。”
我有些通透了,只是不知道我這樣的閒人怎樣才能扛得住助紂為虐的帽子。“將欲歙之,必故張之。”四哥的心思雖然繞了彎路,畢竟勝了這一次。政治爭鬥中的兄弟同心其實就是無比親厚地給對方一個相互陷害的機會,我又何必去跟四哥計較是害還是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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