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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我跟前頓了片刻,終於嘆口氣出去了。
三天後,我帶著小格格進了一趟永和宮,還是德妃給起了一個小名叫瑾兒,所有的人都對這個孩子不感冒,只要看到她就會說起她那個夭折的雙生弟弟,不免都是一陣唏噓。海藍那裡補品我還是天天送,只是自己不去了。這天德妃賜了補血的丸藥,我只得再次親自走進跨院,剛到門口就聽見海藍淒厲的哭聲,還有十三說話的聲音。原來他也在這兒,我立刻進退不得,不覺站住了,只聽海藍哭道:“藍兒實在不甘心啊,藍兒對不住爺,縱是拼著一死,藍兒也是願意為爺生下這個阿哥的。”
十三柔聲對她說:“你放心,且養好身子要緊,留得青山在又何愁沒柴燒?小阿哥以後總會有的,下一次我一定守著你,護你周全!”
我聽到這,千斤的分量都堆在腳下,再也邁不進一步了,只得輕輕揮手示意讓喜兒進去,自己轉身回了屋。瑾兒醒著,小手一伸一伸,帶動的搖籃也跟著晃,我蹲下搖著搖籃,看她潔淨的小臉,打著純真的呵欠,周圍冰凍的氣氛絲毫不能影響她的情緒。這時喜兒走進來蹲在我身旁,握住我的一隻手。我轉頭看她:“喜兒,是我錯了嗎?”
第二部分
面對(1)
我的心能用誰的去體會
從那以後,瑾兒在我屋裡不受影響地一天天成長著,而我有意讓生活的圈子儘量的小,一有空就往永和宮裡去,只要能不在府裡待著,我甚至寧願去陪德妃上碧雲寺禮佛。然而同在一個屋簷下的人,是不可能永遠互不相干的。就在瑾兒已經可以開口叫額孃的時候,宮裡傳出諭旨,熹琳被指給蒙古翁牛特部杜凌郡王博爾濟吉特倉津。雖然依舊是和親,卻已經比遠嫁喀爾喀好太多,我不知道十三到底用了什麼法子才促成了這個結果。旨意一下來,我就忙於幫著物色和預備嫁妝。這一日,為了核對清單,久違的他還是走進了我這扇久違的門。
我拿著單子一樣樣念,他坐在一旁抄錄,除此以外沒有多說一句話。這時瑾兒醒了叫我,我過去抱過她輕輕哄著,瑾兒亮亮的眼睛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十三,突然開口:“阿瑪。”
我驚訝極了,從來沒有人教過她喊阿瑪,而且她也從來沒聽到過這個詞。不可置信地看向十三,他抬起手,食指緩慢地滑過瑾兒的小臉,眼中的驚詫並不少於我,而且還額外多了那麼一點情緒。如果這個時候誰看到我們三人的情形,一定會認為這是多麼和諧溫馨的畫面,殊不知,這份靜謐之中還扎著一把雙刃的劍。
把瑾兒交給奶孃抱走,我拿著單子示意十三繼續,他眼睛怔怔看著我,一動也不動,我一時不自在起來,偏過頭躲開他的注視。
他終於開了口:“你的眼裡還是一樣沒有我這個爺啊。”
我微微翹起嘴角:“爺還不是一樣,不過是彼此彼此。”
他聽了,走到床邊坐下,又翹起一條腿斜靠在床頭,閒閒地開了口:“從你進了這個府,我一貫尊重你嫡福晉的身份和權柄,你回給我的卻只有一府的雞犬不寧;哪一回你看見我都跟衝了克一樣,我省得你是不情不願,可你以為我這麼容著你任性很容易麼?你很聰明,總是撿些沒要緊的時候來提醒我不該娶了你。可是海藍這件事,你是小聰明瞭。打從一開始,你就不該找她下手。要說後悔,我是後悔,你既然不情願,又何苦去作踐那情願的人?”
一股酸脹從心窩一直衝到我的眼底,下手、作踐、任性、後悔,每一個詞就像一把錘子,在我的心頭一下下重錘著,直擠壓得我的眼淚一顆顆不受控制地流下來。我不知道我幹嗎要哭,自從來到清朝我從來沒有流過眼淚,但是眼前的這個人,他竟然可以用最閒適的態度說出最冷硬的話!我氣,我恨,我冤枉,如果我今天不是這樣釋放出來,下一刻我大概就要一頭撞死了。
“爺原來一直都是這樣看待我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竟有這麼大本事。要說不情願,我是不情願!不情願被你整天橫挑鼻子豎挑眼;不情願明明嚇得要命還要故作鎮靜裝成個一家之主;不情願幫別人養孩子還要被說成是拈酸吃醋之徒!你介懷大婚那起子事,我自然沒有辦法反駁你。但是下手作踐海藍這款罪,恕我決計不能領!我不知道她究竟跟你說了什麼,我只請問爺,當日如果你在家,你會選擇保誰?如果你能肯定地說保孩子,我立刻認了錯,就是要我一死抵小阿哥的命我也沒有二話!”其實說到這句話時,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那麼大把握,但是我就是認為他也是沒有辦法肯定答覆的。
“你的阿瑪是皇上,行動便能取了別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