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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兒答應著去了,沒多一會,整個阿哥府到處一片咳嗽聲。胤祥跑了來,我正在左右開弓。他失笑看我:“你這麼個吃法,我這府裡這些個人肺都要咳出來了。”
“那正好,明兒個我就醬肺頭吃。”我辣得話都說不清了。
“你可真是不一樣,人家都是吃不下,你竟還說這樣的話。”他看得直咧嘴。
“哪裡是我不一樣,是我兒懂事,知道體貼他額娘。你要不要來點?”我夾著一隻尖椒遞給他。
他擺擺手:“酸兒辣女,看這意思,怕是個格格。”
“那可不見得。”我用筷子點點旁邊我特別列下做法才出來的土豆絲,“你嚐嚐這個。”
他果真夾了一筷子送進嘴裡,登時滿臉通紅。我大笑著遞了茶壺給他,他接過來直接就灌,完了還說:“好麼,你這是兌了幾缸子醋進去?這一口吃得我胃都軟了。”
我笑得極沒形象:“爺難道不知道,女人天生都是愛吃醋的?”
他抻過我的帕子,抬手給我嘴邊抹了抹說:“別人我知道,你我就不好論了。哎?怎麼你倆手拿筷子的?”
我抬抬手:“是啊,這個早先就是了。”
“那你可否能用倆手寫字?”
“那怎麼可能,我一隻手寫出來的還比不上你腳丫子寫得好呢。”
他仔細盯著我,然後笑得極燦爛:“你還是這樣沒心沒肺,對嘴對舌的好。”
這時小福子進來:“稟主子,宮裡來信兒,宣爺進宮呢。”
生命起始,繫上嶄新的明媚
若說有什麼事能破壞我現在的食慾,大概就是胤祥被宣進宮了。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況且他的確每次去都不會有什麼好事。不是哪個兄弟又被大加封賞了,再不就是誰誰又辦了什麼得意的差事了,實在沒事還會被康熙旁敲側擊地教訓一頓。反正是剛有點好的心情就一定會被提醒自己是個戴罪之人。我真是太不明白皇帝的心思,不管他是為了什麼,對胤祥他實在是太苛刻了,手心手背都是肉,這樣一個曾經寵過的兒子為何他就沒有一點惻隱之心呢?
不再看那些酸酸辣辣的東西,我託著腰站起來,喜兒過來攙:“主子要去哪兒?”我想了想:“還是去佛堂呆會吧。”
自從琳兒兩姐妹回來,我就時常喜歡在佛堂待著,就我自己,連喜兒都不叫在跟前。胤祥總想知道我跟她們說什麼,我總說女人家的話怎麼能對爺說。其實我不過是把一些心裡的念想說給她們,對現代日子的懷念,對未來生活的揣測。更多的時候,我都是呆坐在蒲團上,耳邊環繞著當年同順齋裡的歡聲笑語,存者且偷生,逝者長已矣。很多話,活著的時候不能說,現在卻只能對著兩塊木牌、幾個刻字說了。
“你果然又在這裡。”第無數次地被他在這裡尋著,“這裡涼,你還坐在蒲團上,多早晚你能不叫人心驚膽戰的才算完呢?”
我趕緊抬頭看,果然,一如既往帶著一臉黯色回來,通常這個時候我都不言語,只是挽著他慢慢踱會步。剛走出門,一個小人沒頭沒腦地衝了過來,直嚇了我一跳。胤祥臉越發地青,對著小人就訓:“平日怎麼教你的,這麼混闖混撞,見了額娘也不知道請安!”
我這才看清原來是弘昌,他已經嚇得躲到喜兒身後,我晃晃胤祥的胳膊:“爺動這麼大肝火幹嗎?他才多大,沒得嚇著孩子。”招手叫喜兒把他領過來,我笑著說,“乖,大熱天的亂跑容易受了暑,跟額娘去吃點心可好?”
說著我伸手用帕子去擦他額頭的汗,手還沒到,從旁邊閃出一個人來,不動聲色地就把弘昌從我手中拉走,然後一福:“昌兒衝撞福晉,是賤妾管教無方,賤妾給福晉賠罪,給爺賠罪。福晉身子可有不適?還是找太醫來看看得好,不然就是賤妾的罪過了!”
一口一個“賤妾”直噎得我胸悶氣短,手停在半空一時都收不回來。各居一隅,我跟海藍已經很久沒有接觸了,究竟真有這樣深仇大恨麼。今日一見,她還是要給我尷尬。
“不必了。”我放開挽著胤祥的手,扶著喜兒面無表情地走回屋。看見坐在屋裡習字的瑾兒,我又發起怔來,這就是我跟海藍結下的心結?若是沒有那個小阿哥,若是沒有瑾兒,我們是相安無事,還是仍舊會有另外的變故?我亦不是當初那番無爭的心態,不只是海藍,還有別人,就連我親自求來的妍月,我就真能沒有隔膜?時至今日,我這算不算作繭自縛呢?
胤祥在後面跟過來,我想著心事,手裡幫他更衣。褂子一抖,掉出一本奏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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