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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進退有度,也捏了人的七寸。若是不問緣由草草瞭解,將人下葬,顧氏未免得了個草菅人命,治家不善的名聲。而倘若是追問了,必定要惹四房不滿。永寧侯尚且拿弟弟沒有辦法,更何況顧氏。
顧氏一時頭疼不已。正踟躕間,卻見身邊白影一晃,有人上前一步掀了那草蓆。
一時間被水浸泡浮腫的屍體暴露在眾人面前。這哪裡還是素日裡秀麗可人的玉官?屍體整張臉因在水中浸泡時間過長而發白發胖,雙眼向外突出,嘴唇也外翻露出兩百陰森白牙。那樣子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定睛看清楚的人不禁都心中大駭,更有甚者捧腹乾嘔,原本還聚在一起的人瞬間就疏散開不少。
那來掀草蓆的人,看過之後雙腿虛軟,跪倒在地,忽而對著雙官道,“這怎麼可能是玉官,你定是認錯了。她必定是還活著,出府了也未可知。”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四房長子姚子琀。
雙官見他,一雙眼睛猛的騰昇怒火。直直盯著他,自懷中掏出一塊瑩白玉佩,在姚子琀面前一晃。“這玉佩,難道五爺不記得了?”
姚子琀看那玉佩,眉心一動。忽而悲從中來,歇斯底里的哭了起來。
雙官繼續冷笑,“人死便是死了,哭有什麼用。難不成能叫她活過來?她如今變成這樣,不正是五爺所盼望的嗎?”
姚子琀似是受了刺激,一跳而起。“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我害了玉官嗎?我明明……我明明……”
後面的話姚子琀沒有說出來,因為雙官已經將草蓆裹著的屍體抱了起來走過人群。
那屍體被水浸溼,十分沉重,且不時有井水低落。將雙官的袍擺大片浸溼,可她卻似乎全不知道一樣。抱著往前走,待到姚傾所在的軟轎時,卻忽而停下。
問道,“轎內便是七小姐吧?”
姚傾慌張,連忙道是。
雙官又道,“小時候我與玉官受過小姐恩德,原是想一輩子做牛做馬報答小姐的。恐今生怕是不能夠了,若有來生,再報答小姐。”
所謂恩德,不過是在她們八九歲上下時因唱錯了詞被師父打的皮開肉綻情況下,姚傾叫流蘇送了幾罐金瘡藥罷了。姚傾記不得了,此時腦中一片空白,卻下意識的下了轎,拉住了雙官的袖子。
“你要做什麼去?”姚傾驚疑不定看著雙官。
她長眉入髻,鼻樑高挺,薄唇緊抿。一眼看去,竟是如此——俊朗。
姚傾素日裡見過的雙官都是在戲臺上上了妝的,她總以為是楚霸王的妝容,讓她如此英俊。可卻不知,原來她本人也是這樣亦剛亦柔。
雙官似乎沒想到姚傾會下轎拉住自己,匆忙往後退了一步。轉過身,將玉官的屍體擋在自己身前,留一個背影給姚傾。
她自然是怕衝撞了姚傾。
姚傾也不想她為難,往後退了兩步道,“雙官,你信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嗎?”
雙官冷笑一聲,“若真有天理,該死的就不是玉官,而是逼死玉官的人。”
姚傾沉默,在這個皇權至上,人分三六九等的時代。一個仰仗著兄長勢力的紈絝老爺,想要捏死一個無依無靠的戲子似乎比踩死螞蟻還容易。而世人大抵不會去追究戲子為何而死,而這老爺起了什麼歹意。可若是相反,必定會一命償一命。
這就是世界的不公平。
雙官此時對這不公是感到憤怒的,可她又無力扭轉局面改變世事。所以她選擇放棄抵抗。
“那你告訴我,雙官為什麼會選擇自盡?”
其實就算是四老爺逼迫她從了自己,她也完全可以私自逃出永寧侯府。因為在這之前,顧氏明確表過態,她不會對此追究。
一個人寧可用生命來換取的,應該是所愛之人平安康泰。
只是姚傾不知道,她愛的人是姚子琀還是雙官。
聽到姚傾的話,雙官身體一僵,抱著玉官的手越發緊了起來。
此時見姚傾下轎,慌張不已的顧氏終於走了過來,一把將姚傾拉過來,責備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如何參與這種事情?”
姚傾莞爾,“以後我總也會變成媳婦兒,總也要面臨府上眾多的事物。如今替母親分憂一二,也是為了日後在婆家遇到狀況時不至於手忙腳亂。”
當然,肅親王府不會出現這麼沒有規矩的混賬叔父。自然也不會出現玉官和雙官這樣可憐的戲子。
但不論在哪裡都會有人因為世界的不公而絕望,自然也會有人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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