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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比大雁朝的冰寒,彷彿一把圓月彎刀戳在了人的心窩子裡,不但疼還讓你全身發顫。白日的雪在月的映照下成了淡青色,夜空藍而灰,陰沉沉的,謝琛就站在它們的最中央,看著夏令姝頭也不回的進了屋,留下一個決然的背影。
他忍不住的譏笑:“你想要等到什麼時候?顧雙弦他根本沒有派人來救你,你們夏家來的那些死士都埋在了雪峰下,你回不了大雁朝,不如在雪國好好的安身立命,用你所知道,所能做的一切來換取榮華富貴,重新過上有滋有味的日子不更加好?一個女子,芳華易逝,又是在後宮之中,皇帝的寵幸能夠到幾時?”
夏令姝在屋內冷哼。她是大雁朝的子民,是皇帝的梓童,是一國之母,哪怕與皇帝成了陌路,她也依然是大雁朝的國人,要她做賣國賊,簡直做夢。夏家的女兒,情願潦倒孤寂一身,也不願意出賣國家,出賣家人,求得一人的權勢滔天。
顧雙弦,若是能再見,就見;若是見不到了,黃泉再等,也無不可。
謝琛凍得成冰雕一樣,矗立在她的門外,低聲問:“與我在一起,共同享受人生,不好麼?”
屋內的人沒有回答,她其實根本就沒有聽見。
她被嚇住了。
在這雪山最高峰的小木屋裡,從來只有三個人,她,侍女還有經常來的謝琛。夏令姝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外人,更是很久沒有看到過穿著大雁朝服侍的人。
屋內明亮,那個人卻站在最暗處的一角,看到她震驚中下意識抿緊了唇瓣的模樣,無聲的笑了笑,隨即丟了一個東西給她。
玉佩,是夏家大伯多年前送給姐姐夏令涴,可以調動部分夏家死士的信物。夏令姝眼眶微溼,全天下的人都放棄了她,姐姐還是會堅持找尋她,營救她。
耳瓣傳來一句低語:“走不走?”
她立即點了點頭,抓起桌上畫著小太子的書薄緊緊的夾入了內襟中,用繩子困好了自己的袖口褲口,又抓起一件最厚實的兜帽披風套在了身上。那行動力和決斷力,讓人咋舌。想來是回家的**已經凝聚得太久,久到這番動作已經在心底夢中演練過多遍。
她吹熄了燈,靜靜的坐在火坑上,等著炭火越來越暗。那人已經隱入了黑暗之中,謝琛終於在久久得不到回答之時踩著喳喳的雪路下山了。這裡沒有他的房間,他來一趟不容易,每次都在失望中悄然離去。夏令姝不敢動。果然,隔了半個時辰之後,再一次聽到積雪被踐踏的聲音,謝琛的身影從門縫的月光中傾斜進來,如刀鋒。她冷不丁的打了一個抖。
謝琛太危險,又太謹慎,不是好相與之人,可夏令姝沒有想到對方已經到了不再信任任何人的地步。她刻意的保持著緩慢的呼吸,手指抓著披風,指節發白之後又發紫。
炭火中爆出一個火花,將她的面容映出些許恐慌和緊張,也映出屋裡另外兩個人,兩個女子。與那人一樣,黑衣黑褲穿得緊實。那為頭的男子一點頭,其中一名女子二話不說的過來將夏令姝往身上一背。男子帶頭,她們在中間,剩下一名女子墊後,野鬼夜行似的走出了這困住夏令姝多年的牢籠。
謝琛說的自由,的確自由。整個雪峰上,只有兩名女子,她若是隨意走動,不是在大雪中找不到回來的路,就是被雪崩給掩埋。在這裡,不用她管理後宮,也沒有人與人的爭鬥,她心裡輕鬆可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謝琛說的愛,是隻讓她見到他一人,只與他一人說話。他為她打造了一個白雪皚皚的木頭宮殿,宮殿裡只有孤獨的夏令姝一人,金屋藏嬌用的是金屋,而她是木屋裡的金絲雀。
共享人生富貴,是要她拿出夏家對朝中大臣們收集的秘辛來交換,包括皇族的秘密,甚至於,必要的時候她還必須用自己的命來換取大雁朝的內亂。夏家出的皇后,被皇帝派出去營救的人給暗殺在了雪國,多好聽的理由。夏家人不會相信,皇帝什麼也沒有做,自然而然就讓他們好不容易協同的心再一次埋下禍根。謝琛的間諜再在裡面煽風點火,三十六計輪番上演,分離新皇的統治耗費不了多少年。
夏令姝心裡明白著,所以她毫不猶豫的跟著來人走,哪怕從謝琛的火坑跳入另外一個火坑,也總比終年累月困在雪峰上的好。
下山之時,她遙遙的看到很遠的山林裡冒出了濃煙,在這雪山打戰煙火很難燃燒起來,有煙能夠傳達這麼遠,說明戰事鋪面比較廣闊,也很突然,是有備而來。他們幾人的速度很快,兩名女子每翻過一座山就換人揹她。夜空下,她只能聽到悶悶的風嘯之聲,他們與戰火之地也越靠越遠,一個拐彎,山坡下突地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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