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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
定唐王一手持書,一手持著板尺,疏朗淡笑,作揖道:“皇后娘娘,數月不見,身子可還好?”
夏令姝無法久站,等到嬤嬤攙扶著她在老位置上坐下了這才答話道:“託九王爺鴻福。”隨手看向他手中的書本,確是《孝經》,笑容頓了頓,轉向大皇子顧興雋問道:“方才在外面就聽到你挨板子,可是嫌棄九皇叔的課說得不好?”
呃,大皇子剛剛笑逐顏開的臉色又苦了下去,嚅喏道:“不是,就是跟平日裡太傅們教的不同,聽起來有些驚世駭俗罷了。”
夏令姝點了點他的鼻尖:“一種米養百樣人,一種學問自然也有百種說法。你既然認為師傅教得不對,可你又怎麼認定你的才是對的?你能否指出哪裡不對,為何不對?說出來,大家探討的道理才是真理。單單就因為學問不同就直接否決了師傅的教導,可不是一位學子該有的行為。”
定唐王早年在外遊歷,見多識廣,養成了凡事從民眾角度考慮的習慣,很多想法都能夠讓皇家中人耳目一新,是新皇一輩中頂尖的人物。以往每年他大半的時間都是在大雁朝周邊各國走動,直到去年知道先皇病重這才長居皇宮,一直到協助太子即位。對於這位皇嫂的流言蜚語他聽過不少,最多的評論無非是八面玲瓏,心思細密,行事大膽的一位世家小姐。六月定康王逼宮之前,他因為選妃之事見過這位嫂子,隔得遠,也沒說上幾句話,可從選定的妃子身上瞧來,是個知人善用的後宮之主。
現在再看,倒覺得對方十分有主見,不像尋常小姐們人云亦云。多了一份注目,他索性挑明瞭說:“其實,大皇子說得沒錯,本王的言論的確有些有違倫常。就拿《孝經》中喪親章來說,‘喪不過三年,示民有終也’這一句。先皇病逝,皇上不出三月即登基為帝,這是其一;先皇病重之時,皇上作為嫡子沒有日日奉湯藥於榻前,可見孝心不足為其二;其三,故皇后被戰亂波及仙逝,皇上不但沒有‘哭不偯,禮無容,言不文,服美不安,聞樂不樂’,連三日之後才用膳食都做不到,可見皇上是一位不孝之人。臣以家國天下為重反駁,最後認為皇上既然是天下之主,自然不能以常理而論。”
夏令姝聽得對方侃侃而談,只垂目輕笑,一派恬靜的模樣。
大皇子耐不過她的沉默,不禁忐忑道:“皇兒錯了,母后切勿將這番話告訴父皇。”
定唐王摸摸大皇子的發頂,笑道:“皇后娘娘乃白鷺書院第一才女,自然明白這些話並無大逆不道之處。我們只是討論,不是爭論。”若是鬧到了皇上面前,那隻能是皇后心胸狹隘不容於小小的大皇子性命了。他停了一會兒,等不到夏令姝的問話,索性接著說了下去:“俗話說長兄若父,長姐如母。大皇子認為定康王與定永王、定壽王早已圈禁,可到底是天家子弟,既然皇兄無法為已故的父皇母后一盡孝道,不如就讓其三王代替皇兄守靈三十年。”
夏令姝偏頭望著他手中的板尺,細細數著上面的刻度。
定唐王將整本《孝經》攤平在她的面前:“微臣認為,趙王與皇兄歷來親厚,除了皇兄之外,趙王也算得上剩下的兄弟中頂噹噹的第一人。讓已經被圈禁的皇子去給父皇母后守靈,不如讓趙王在封地守孝三年,兄弟同心同德,相信趙王也會首肯,對不對?”
讓趙王守孝三年,還是去自己的封地!真正的好打算,他們一家人能否平平安安到封地還不一定呢,別逼宮的定康王等人還沒有老死,趙王就被江湖流寇給擊殺。到時候,皇上在流下兩滴熱淚發表一下慰問之情,然後安撫一下夏家,再過兩個月,就可以端了她這明媒正娶的皇后,一吐惡氣。
好打算,好冠冕堂皇的理由。
夏令姝知道皇上恨她,可沒想到關了她兩個月出來之後,首先想到的是要撕開她的臂膀,將她給逼入絕境。
無情,這天家有誰又真正的有情?
可笑的是,在人前他們兩個還要一如既往地扮演天下最恩愛和睦的夫妻。
修葺了三個月的鳳弦宮總算整修完畢。
當夜,是新皇后夏令姝第一次名正言順地進駐這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從正殿的最高層遠眺,可以看到萬家燈火通明,處處繁榮昌盛的景象。
張嬤嬤悄無聲息地行到她的身後,低聲道:“娘娘,方才皇上去了菖靈殿,招了喬婕妤侍寢。”
夏令姝轉回頭,只看到巍峨的宮殿像是一座龐大的怪物,蹲著身軀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想要吞噬她。
回宮的第一日,獨自一人用了晚膳,由宮女們服侍著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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