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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還沒識出他來,直到蕭律認出她後,她才想起,去年元宵那夜在京城街口被人用匕首抵著脅迫自己的,正是眼前這位燕王爺。
彼時她稀裡糊塗地救了他一命,而此刻她卻成了他的手下敗將性命堪憂,人生際遇,果然奇妙得很奇妙到她都想吐三升血再仰天長笑。
蕭律終於把眼光停留在她身上,眼眸幽深如墨,輕蔑地掃了她一眼微嘲地冷聲說道:“你要我饒你一命?”不得不說,他這自負而又倨傲的神色有種異樣的性感。
蘇雲卿笑眯眯,搖頭指向鄭倫:“我要你放了他”她飛快地接著道:“他不過是一個尋常的侍衛,人微命賤,哪有福氣和燕王爺一命換一命?王爺您身份尊貴命逾千金,您的性命可比小小的侍衛金貴多了。饒他不死,只不過是順手給的一個恩典罷了,難不成他活著還能威脅到燕王您的生死嗎?當然,您要是覺得您的性命要遠遠超過這個價,可不可以順手恩典一下也放了我?”她痴心妄想地蹬鼻子上臉。
身處險境,她不介意能伸能縮厚顏無恥。大丈夫不為五斗米折腰,不好意思,她是個小女子,還是個小人。孔老夫子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她一下佔了倆。
“讓他離開。你留下。”他一句話就是軍令,所有人從中間留出一條道,筆直寬闊。
鄭倫死活不願意走,蘇雲卿也料到這個情況,從袖間翻來覆去終於掏出一方手絹捏在手中偷偷遞給他,瞟了瞟四周,以微不可聽的聲音說道:“你親手把這個絕密軍情送到四殿下手裡,他自然知道怎麼救我,切記切記”
死忠的侍衛參將神色一凜,表情凝重肅然。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可以看到固不可摧的執著堅定。他遞給蘇雲卿一個放心的眼神,表示誓死不負公主之託。
蘇雲卿突然感到有些好笑,忍不住扯開嘴角笑了,對著一騎單行漸走漸遠的背影露出得意的笑臉,如小孩子惡作劇得逞一般高興。
微笑著,她眼前一黑,所有的力氣像潮水一樣退去,蘇雲卿雙腿一軟,直直地往後倒去。恍惚間一個溫熱的懷抱接住了她,帶著奇異的清冽的芬芳,極綿長,幽幽恍如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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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卿醒來已是兩天後,幽州大牢,手腳均被鐐銬鎖住。
“她怎麼還沒醒?”一道男聲冷冷發問,語氣明顯不悅。
“下官……下官也不知。”幽州太守在這樣壓迫的氣氛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腦門的汗也慢慢沁出。
見面前那人臉上寒意更盛,嚇得把後面的話說得結結巴巴:“下……下官請……請過郎中,大夫說……說…沒什麼…大礙,這時候應該……應該醒了。”語氣更加虛弱,聲音越說越低。
少年冷哼一聲,“來人啊,把她潑醒。”立刻有人打來水,準備狠狠往上澆。
蘇雲卿無奈,只好睜開眼睛:“別,別,這位大哥手下留情,把水放下,有話好好說。”侍衛見她醒來,自動退下。
光線有些暗,蘇雲卿眨了幾次眼睛才漸漸適應過來。眼前的男子正是兩天前她暈倒之前看到的妖孽級別的美少年。
再一看,果然還是和幾天前一樣賞心悅目。他的墨眸狹長,眼角處微微上挑,秀媚如絲,卻沒有半點邪氣。只是冷,刻入骨血的冷。
眉目如畫冷清傲然,每一分都是恰到好處的精緻,直教人嫉妒造物者如此偏愛。此等姿色,為蘇雲卿平生罕見,阿彌陀佛,蘇雲卿唸了一句佛語,再看她就要留鼻血了。
蕭辰冷笑:“你倒是醒得是時候。”蘇雲卿“嘿嘿”裝傻。
早在一天前她就已經醒了,醒了發覺自己躺在大牢裡,閒著無聊沒事幹,又接著睡。如此反覆幾次,肚子餓得不行了,估計就算蕭辰不來,她也裝不了多久。
蕭辰看著面前那個貌似純良的女子,暗諷:“蘇雲卿?南翌皇室十一公主,半年前女扮男裝與四皇子蘇珏同往封州,創立風雲騎。半年來戰無敗績,人稱雲帥。”
蘇雲卿心裡翻了個白眼,去他姥姥的戰無敗績。
面上卻斂眉嘆了口氣,謙虛道:“燕王爺說笑了,這不還是栽在王爺您的手裡,成了階下囚嗎?”心裡突然想到一事,不分事宜就說出來了:“王爺不是要審我嗎?我那點破事都讓您給說出來了,這我該說什麼了?”
她微蹙眉,表情似乎很苦惱,好像真的在為難該說點什麼新鮮的讓審的人有點成就感。
蕭辰挑眉,凌厲的氣息瞬間迸發,蘇雲卿停住,訕訕望向他:“您繼續,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