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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謙玉微笑著點頭,輕輕道:“是玉疏忽了,公主以為如何?”
蘇雲卿張口就道:“我自然是隨你……”她的眼睛忽然瞥到蕭律手中藍瑩瑩的一片柔光,頓時改口說:“我自然是……留在燕王府內”她的避塵珠還在蕭律手上,必須做滿一個月才能得到手,自然不能中途輕易放棄。
蕭律滿意地笑了笑,看向洛謙玉:“既然這是公主自己的主意,洛少主覺得呢?”
洛謙玉臉上的笑容絲毫未改,雅然搖著扇子:“既然是公主的意思,玉自當遵從。”他依然笑得從容淡然,只是眼光再也沒有看向蘇雲卿。
蘇雲卿知道洛狐狸生氣了。憑著她與狐狸相交數年,狐狸的言行舉動,一念一息,她已經能看出端倪。
洛謙玉又閒談了幾句,合了玉扇,與蕭律告辭。
蘇雲卿也追了上來,洛謙玉走得不急,然而始終沒有看跟在一旁的蘇雲卿。蘇雲卿跟到紫藤花架下才開口:“狐狸,狐狸,你先站住,聽我說句話好不好?”
洛謙玉站定,回過頭,臉上的笑萬年溫火不見波瀾,他閒閒地笑:“公主喜歡給人做奴當婢為了一顆珠子自個兒作踐自己,與我又有何關?”
與我又有何關?蘇雲卿一黯,嘴角卻是翹起:“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是啊,公主我樂意,我就是犯賤啊——又如何?”反正你也不會放在心上,又能如何呢?我的任性妄為,我的恣意隨性,不過是自己自導自演的鬧劇,和他有什麼關係?
洛謙玉陰沉地盯著她看,推開兩步,最後只是冷淡地說道:“既然如此,公主自當好自為之。”
蘇雲卿格格地笑,笑得很開心的模樣。她突然收了笑,也只是淡淡說道:“多謝洛大人提醒,本宮定不會辜負洛大人的美意。”
洛謙玉收了玉扇,深深看了她一眼,負手離開。
蘇雲卿看他離開的背影,直到隱入花徑再也看不到,這才頹然靠著紫藤花碗口粗的藤幹,抬頭看著枝幹橫疏的藤架,淡淡雲,涼涼風,她突然覺得中午的太陽是這樣強烈,強烈到她的雙眼有些發痛。
狐狸,如果你再出言挽留一次,我想,我會放下所有和你一起走。她淡淡地笑,眼角乾澀,卻是連悲哀的感覺也沒有了,只是麻木,像是所有的血肉被抽乾了一樣,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一樣的麻木。
“雲卿。”身後有人低沉地叫了她的名字。蘇雲卿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方轉過頭:“四哥。”她的笑容很淺很淡,卻是一直,笑著的。
頭頂一片冬盡的枯葉打著旋兒落下,她睜大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它從枝頭上跌落下來,突然輕笑了一聲:“四哥,我突然有些想哭了,怎麼辦?”
蘇珏走近兩步,低聲說:“你要是想哭,四哥借肩膀給你靠一靠。”他的表情很淡漠,然而語氣卻是出乎其料的認真。
蘇雲卿趴在他的肩膀上,一動不動地靠著。她沒有哭,只是覺得近乎委屈的難受,難受而已,心累而已,再也找不到欺騙自己的理由,再也找不到哭泣的理由。
“哭吧,別憋著。”頭頂傳來淡淡的聲音,有幾分不忍,有幾分嘆息。
蘇雲卿嗓子突然哽咽,眼角一道溼潤的痕跡終於不受控制地跌落在地上,打溼了紫藤枯葉,墜落了最後一片尊嚴。她和狐狸,終於越走越遠,終於不可避免地,越走越遠。
她笑了笑,眼淚簌簌滑落,蘇雲卿忙擦了臉上的淚,鼻音尤重:“四哥,你真不會哄女孩子,你看,我現在更想哭了呢”
沒多久,蘇珏和洛謙玉搬去了四方館。趙小庭王可本想留下來跟著蘇雲卿,被她統統趕了和虞照一起留在四方館。
原本熱鬧一些的燕王府逐漸冷清,恢復了以往安靜井然有序的情況。院子裡空蕩蕩的,她的心也空蕩蕩的。幸好有熙熙過來吵著讓她教畫畫,否則蘇雲卿也不知道該怎麼度過這段空蕩蕩的時間。
蘇雲卿拿出幾張名畫,一一講解道:“這是前朝畫師於柯畫的荷花對鴛圖》,工筆清麗細膩,畫風清新,於柯尤其擅長描畫景物,畫中荷花數枝嫋嫋出水,蘆葦低垂,鴛喙插翅眼微闔,像是在悠閒地小憩,意境尤佳。”
畫畫她不會,論在賞畫鑑畫上面,蘇雲卿也算下過苦功夫,古董行的掌櫃叫她一聲師傅也是做得。於是,好好的畫畫課程變成了賞畫教學,她還美其名曰:要懂畫畫,必先習看畫,採百家之所長,看遍丹青書畫,自然能達到一個境地。
藝術一道,最主要還是要看靈氣。蘇雲卿雖然肚子裡空有這麼多理論知識,但終究沒有繪畫天賦。她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