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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拓跋浚對父親少有的記憶中便是父親一邊撫著他的頭,一邊感慨這個民族的野蠻遺俗。所以拓跋浚心中對“立子殺母”這個規矩很不以為然,再加之離開國並不久遠,很多制度都還在初創,完善,就有心將這個滅天性人倫的規矩廢了。
其實也不難,漢家世族已經支著北魏半壁江山,一向都是旗幟鮮明地反對,認為不符合聖人之道。何況如今兩位宮中生子的嬪妃都是出自漢家世族,更不可能反對。
至於鮮卑的勳貴們也不會多有反對,畢竟當年部落時先祖創此規矩就是為了防範這些勳貴們奪權。早期未建國時,不知有多少這些姓氏的部落女子死於此,而他們的利益也因此而受害。如今要廢了這些人的心頭大患,這些人心中還指不定多高興呢。
有些麻煩的便是拓跋氏一族,因著開國以來三代帝王都是多疑之人,很多職位多為本家人擔當。立子殺母對他們來說便是防範外家奪權的一道屏障,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
多於這種想法,拓跋浚心中其實是有些鄙夷的。殺了生母又是如何,太子若是從小由養母養大,那養母便如生母,這都是一樣的。漢武帝當初殺昭帝之母趙婕妤,昭帝還不是受制於霍光。
一個皇帝要有自己地威嚴和能力方能真正地拜託一切的干擾勢力。
想到這裡拓跋浚的眼中爆出熊熊地火光。他是這個天下的帝王,是最高主宰。他認定地事情一定能做到。
“這麼說來,立子殺母也就差不多廢了。”馮寧沉吟道。
“是,朝中除了幾個老朽之人抱著祖宗之法不可改。無一人反對!大體已經定了,只差著昭告天下!”張佑恭聲答道。
“哦?那些拓跋氏肯讓步!”馮寧與拓跋浚的目光一致。廢此制的阻礙只在拓跋氏一族。
“恐怕是先前拓跋樂三人地事讓他們嚇破了膽!”張佑也不由笑道。
“浚哥真是好手段。從永昌王起開始算計,環環緊扣,算無遺策!”
“陛下是天縱英才!”張佑這句是真心話,這幾年皇帝的手段和心機都是讓人不得不敬畏。
馮寧對此只是一笑。她想起那些膽子越來越加小地拓跋氏一族,感覺有些悲哀。當年他們縱橫大漠。金戈鐵馬,是何等地威風!何等的膽色!今日卻是沉迷於酒色,祖先的那些榮耀都已經拋之腦後,身上的血性是越來越少了!這樣是不行地,馮寧握緊了拳頭。忘記了過去就等於背叛,無論鮮卑還是漢族都不應該變成唯唯諾諾的應聲蟲。
“娘娘!”張佑見馮寧有些神遊,忙喚道。
“對了,那個事怎麼樣了?”馮寧回過神問道。
“一切順利!”
“是嗎?那拓跋弘會怎樣?”馮寧不由起了些惻隱之心。
“恐怕太后和陛下為了皇家體面會瞞下,暗中毒死!”張佑面無表情。
“這樣啊!”馮寧呆了半響,不由滴了幾滴淚。她不是鐵石心腸之人,曾經連一隻螞蟻都不會踩死,可如今為了自身和家族地安全榮耀甚至連不滿週歲的幼童都不放過了。真是世事難料啊!也好,在沒有知道塵世之苦,皇家之累時早早投胎,但願來世能投一個好人家,不求榮華富貴,但願平安一生。
“娘娘,這也是李媛自取的,娘娘不必沉心。”張佑安慰道。
“我知道,只是稚子無辜!”
“在宮中本就是這樣,娘娘總要習慣的!”張佑嘆道。
馮寧沒有答話,心中知道自己終其一生大概都無法習慣,只能祈禱這種事情少些罷了。
張佑見狀,起身便要告退。卻聽馮寧問道:“那個藥水可不可靠?要知道拓跋仁跟浚哥身上留的都是拓跋氏的血脈,一個不好反而便宜了李媛。”
“娘娘放心,奴才已經試驗了多次,就算是親生父子也是不相融的!”
“那我便放心了!”馮寧嘆了口氣,如今已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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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永遠無法忘記陛下和太后看到結果時鐵青的臉色,那平日還算受寵的皇長子如今孤零零地被拋在一旁哭泣,要不是太后攔著,估計陛下肯定會親手砍了他。也是,只要是男人就無法忍受這種恥辱,李正相信自己也一樣,何況那是天下的主宰。
“李太醫,皇長子的病就全靠你了!”常太后開口喚回李正,李正聽在耳裡一驚,全身開始密密地出冷汗,終於是來了,自己和在場的各人的生命恐怕也走到了盡頭。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