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1/4 頁)
馮熙只說李衝的學識很地皇帝的欣賞,欲封右從第七品上的京官,對於一個沒有任何功績的人已是天大的恩寵了,可他卻自請前往雍州的任司州錄事,雖同是右從第七品上的品級,但畢竟是外放了,與京官可說天差地別。
沒有人知道緣由,只得罵一句“痴人。”唯有馮熙和馮寧知道,可兄妹相對無言,誰也不知怎樣的開口。
不由得一嘆,究竟是天負了他們,還是她負了他!
本以為是天涯咫尺,終究是咫尺天涯!他和她落花流水再無緣!
“寧兒怎麼呆在風地裡,受涼了就不好了。”馮熙下朝回到家,卻看見妹妹一個人又在那亭子裡發呆了。
“哥哥今日好早。”馮熙自擔任門下主書舍人就變得很忙,難得今日這麼早回家。
“今日事比較少。”馮熙開口道。他一直好好跟妹妹聊聊,可不是抽不開身就是不知如何開口。當日那個粉團般可愛的妹妹不知不覺也長到可以出嫁的年紀了。
馮熙在馮寧身邊揀了個位置坐下,才有些苦澀地說道:“再過三天,寧兒就要走了,真是捨不得啊。”也不想舍,明知道妹妹想嫁的不是這個九五之尊,可他無可奈何。懷念以前橫刀立馬的生活,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沒有今日的無奈。他們的身後代表了一個家族啊!
“是啊。”馮寧淡淡地應道,如今她已經可以坦然地面對這件事,那絲心底永遠的痛就當不存在吧。
“你可以不去啊。”看著馮寧的淡然,馮熙愈加心痛,脫口而出。
“哥哥,你說什麼呀,只要是女子,自古都有一嫁。又何必。”
“是我孟浪了。”馮熙閉上眼又睜開,回覆了清明。
“哥哥,別這樣,我要嫁的是這世上最尊貴的人,哥哥應該高興啊。”馮寧握緊馮熙的手,清淚已滑出。
馮熙任由馮寧握著手,嘴唇動了動,不知如何回應。記憶裡那個晴朗午後,馬上少女分明說過“我要嫁個翩翩濁世佳公子”。命運的輪迴就從那個午後偏離了航道。
他們就這樣握著手,呆呆地坐著,也許這樣就可以得到溫暖,得到勇氣。
半響,馮熙才開口,不過語氣卻還是猶疑。
“寧兒,思順走時曾留下四個字。”
“是嗎?”一切已惘然,又何必再遲疑呢?
“本不想再煩你,考慮了良久。作為哥哥,我還是想你知道。”
“什麼?”應該就是永不再見之類的,她已想到了比這更尖銳的千百種留言。
“非梧不棲!”馮熙急急地說完,逃也似地離開。
“非梧不棲?!”馮寧喃喃複述,淚水終於再也止不住。
衝哥哥,我有何德何能,換你“非梧不棲”的誓言,我不想害一世啊!
鳳凰,傳說中的神鳥,只在梧桐樹上棲息,否則就是永不停下的飛翔,直到力竭而死,也決不肯遷就任何的其他。
一遍遍地念,一遍遍地想,那個淡然而立的君子,那個傷懷而離的愛人。
為何要發出這種讓她愧疚終身的誓言?
為何要讓她心裡再也不能放下他?
難道不知嗎?除非山無稜,天地絕,他和她沒有續前緣的一絲可能!
雙手覆面,馮寧哀哀哭泣,傷心欲絕。
哭吧,哭吧!哭過以後,一定要忘了這個狡猾又深情的人?
可是好難!
這世上還有誰會對她說“非梧不棲”?
只有他!
結髮
馮寧的眼裡今日的一切都是紅色的,嫁衣是紅的,花轎是紅的,往日素雅的清揚宮更是火紅火紅的。
這是天大的恩寵,想起王遇的話。不由得微微一嘆。
是啊,天大的恩寵,很少有嬪妃可以有如此待遇,可以從家中坐著大紅花轎堂堂正正地被抬進宮門。一般就是一頂青衣小轎打發了事。
清揚宮的內殿已被修整一新,處處帶著喜慶,大紅的錦被,大紅的輕紗,還有燃燒的大紅燭。馮寧產生了一個錯覺,彷彿她不是進宮來,而是準備和一個良人結髮成夫妻。
想到這裡,一驚,又自嘲地一笑,拓拔浚已是九五之尊,他怎麼可能。
那些貴族女眷,那些宮人豔羨的目光,她毫無感覺,她們可知,她不要這榮華富貴,只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罷了。
殿外傳來微微的響動,馮寧連忙坐好。撇開一切,她很緊張,從前世到今生,她都沒有真正的戀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