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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五年,他四處尋訪,打探我的下落,待尋到之後,便留居下來,與我一同侍奉年邁的恩公,不久,我產下一女,哺育半年,但因思鄉情切,將她留與相公照料,隻身搭渡船到大雪原,乾元宮所在的低谷,早已被崩落的冰雪填成了平原,親人也不知是生是死,我找船家借了鐵鏟,希望能在雪下找到些蛛絲馬跡。正剷雪間,忽聞到一股異香,當下頭暈目眩,失去了意識,再醒來,竟被銬在石牢裡,驚見右護法站在面前,他拿我到此只為逼問我相公的下落,日日火燒鐵烙,用遍酷刑,多虧參婆婆搭救才免於橫死牢中。等我出來一看,石牢竟設在江東南郊的一所寺廟裡。”
薛支倏然眸光一閃,善緣隨即叫道:“莫非是前不久遭滅寺的浮屠眾生?”
冷如月臉色冷沉下來,憤憤地道:“那些賊禿和右護法狼狽為奸,害的我親人離散,受盡折磨,殺了他們尚不能消我心頭之恨!”
善緣早已懷疑滅寺的人是她,但見她說這段話時眼神怨毒,面容扭曲猙獰,宛若要將她所恨之人生吞活剝一般,仍不免心驚膽跳,“不怪傳聞浮屠眾生有惡鬼,每年都會出來食人。”
冷如月道:“這傳聞倒不是因我而起,自脫身後,我一直隱居山林修煉武藝,有六七年不曾踏進江東領地,直到半年前,參婆婆找我報她恩情,這才出關,屠寺卻是藉著便利順手而為。”
浮屠眾生僧員有數百人眾,寺中臥虎藏龍,不乏武藝高強者,她卻說的好似踩死一窩螻蟻。
善緣對那靈焰很是好奇:“姨娘,我爹在信中也提過靈焰嗎,那陰火真的增長功力嗎?”
冷如月點了點頭:“靈焰實則就是真氣的氣焰,融合了數多人的心血,的確能令功力急增,但若非我相公功底深厚,只怕會被那些真氣衝爆內腑,後來他設法將體內的部分真氣轉移到我身上,我能在浮屠眾生捱過那些嚴刑,倒確實也有這鬼火的功勞。”
善緣心裡直樂,看來冷如月也是積怨太久,鬼火?比靈焰中聽多了。
她又問:“不知道參婆婆到浮屠眾生做什麼?”
“參婆婆是丹王的長徒,她因受內傷折磨,形容枯槁,雖然用長生訣中的藥材調理,仍不見成效,近些年心力衰退,思及丹王還私藏有其他秘書,便四下打探他的訊息,後來聽聞浮屠眾生常有僧人枉死,死狀甚是詭異,便暗中入寺查訪,不期誤入石牢,陰錯陽差救了我,此後又在附近探尋,發現何家莊莊主行蹤詭秘,便混進莊中扮作書童,處處留心他的舉動,誰想他正是丹王本人。”
善緣問道:“那丹王果然是她殺的了?”
“不是,我們只取了他的血和內臟,參婆婆雖恨他,在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前也絕不會殺他,方才我們見他死在地牢裡也很是吃驚。”冷如月拍了拍她的手:“我們眼下所在的洞窟與那座地窖都是丹王所建,是一條直通浮屠眾生地下的秘密通道,當年改建寺廟時保留了外院照壁,殊不知那照壁是雙層夾空,中間可容一人側身而行,壁頂鋪有一層浮石,從外觀上絲毫看不出破綻,通道與照壁相連,因而多年來他入寺劫人都未被發現。”
善緣…更多精彩全本小說到:(炫)恍(書)然(網)…大悟:“原來寺裡年年少人果然是因他而起,只是不知道他做什麼要殺那些和尚。”
冷如月道:“這便是參婆婆要找他的原因,二人還未反目時,丹王便一直在試著煉製長生藥,而長生藥中尤為關鍵的一樣材料便是童子血,這勢必要殺人放血,但若傷及百姓,道清觀必會派人嚴加追查,而浮屠眾生則是西境宗院以傳教名義安插在江東的眼線,道清觀本就視其為眼中釘,只是礙於結誼的面子不好發難,所以,和尚枉死,他們是樂見其成,丹王正是看透這點,才敢肆無忌憚。”
在她敘事的過程中,薛支始終沉默不語,直到這時方才開口問道:“在渡口招納莊客又是誰的主意?”
“寺裡的和尚都被我殺了,死血用不得,參婆婆又要煉長生丸,便以此方法吸引外境人士投靠,要得童子血,和尚自然是首選,招納外客也是吸引那些在江東無立足之地……你怎麼了?”
冷如月見薛支捂著胸口,表情痛楚,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滲出額頭,善緣也留意到他的嘴角漫溢位黑血,驚道:“怎麼了?大哥……大哥你不要嚇我!你不是……”
薛支從牙縫裡擠出聲音:“竹筒被水流沖走是真,看來金斗芽的效力仍舊是抵不過冰川的激流。”說到這裡猛然噴出一口鮮血來。
善緣被嚇的手足無措,連忙扶住他,不知該做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