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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支並不急著上崗,先在附近巡迴兜繞,到傍晚時分,往來行人漸稀,小販們陸續收攤,薛支到一家飯鋪化齋,順道打聽,“請問這附近可有住宿的客店?”
老闆朝南面指了指,“三十里開外有座小鎮,到這裡來擺攤子的小商戶大多住不起港口的客店,只在那小鎮上找落腳處,師傅,要不你跟著我一塊兒走,我正好要過去。”
薛支婉拒了他的好意。
那飯鋪老闆也不勉強,拾掇了桌子凳子綁在板車上,回過頭來提醒道,“可別歇太久,前頭不遠有座林子,據聞那林裡近來有吃人的猛獸在晚上出沒,港口都司在林口兩邊都張貼了告文,警示往來遊人商客,每日酉時過後不得入林,若要白日過林,也最好十來人結夥成隊,青川道岔口上也設了關卡,一過時辰便將路給封死。”
薛支看過去,那邊道上收羅好的小販們果然聚在一起候著,茶鋪老闆朝他揮了揮手,“我先去了,你孤身一人,更別貪歇誤了時辰。”說罷推著板車朝人群裡跑去。
薛支把他的話聽在心裡,信步走到上崗的臺階上坐著,吃罷齋飯,就地側翻在臺階上假寐。
過了酉時,小販都撤光了,往來遊人也都散盡,四下裡一片寂靜,唯有風聲呼呼,此時本該是日落月升,卻募地裡聚來層層濃雲,將月光遮得一絲不透。
薛支仍舊雙目緊閉,活似臥佛入定般一動不動。待到夜深,約摸子初時分,山風驟盛,颳得雲層翻卷,月光時隱時現,映得山影也忽明忽暗,尖銳的風哨聲此起彼伏,乍一聽,像是有千千萬萬的孤魂野鬼齊聲嘶鳴。
薛支直身坐起,頭頂冒出絲絲熱氣,隨著熱氣騰散,面色漸轉赤紅,臉皮被額頸多處暴起的青筋拉扯,形成一副吊眼垂唇的兇惡面貌。
他霍張雙眼,眼底如充血般鮮紅,提杖起身時,全身肌肉暴凸漲起,將原本還略顯寬鬆的僧服撐得緊繃在身上。
他轉身往山崗上走,也不順著臺階攀行,抄直坡鑽進亂樹叢裡,一路疾行,來到覺明寺門前,但見寺門大敞,左右不見守門人,寺內黑洞洞一團,靜的不同尋常。
入得山門,院內空空蕩蕩,照壁上燈油燃盡,上了臺基穿過前殿,進入彌勒殿,見燭臺香爐全都熄滅,又上鐘樓,不見守更的和尚,薛支心知有變,順著殿堂一處處找尋,方丈室無人,禪舍也一間間察了個遍,莫說半個人影沒找到,就連鋪上的褥墊都收拾得乾乾淨淨。
薛支來到後院,見院門也敞著,想到全寺上下恐怕早已遷離,氣血往腦上一衝,殺性頓起,一掌將院中央的寶鼎劈成兩半,後在院內徘徊數圈,注意到照壁和後殿夾角處隔著雙人並行的間隙,他走進去,順著狹窄的弄堂七拐八繞,出來一看,前頭曠地上橫臥一座平頂石房,房門上刻著“化身窖”三個大字,原來這所寺院自設的大葬場。
薛支提起龍頭杖往前一搗,把厚厚一堵牆搗得磚塊崩飛,石屑四濺,嘩啦啦塌了大片。
他從斷牆根上跨過,見一名長鬚老僧,披著一掛三十二條金紅相間的袈裟,手捻佛珠,盤坐在祭臺上,正是覺明寺方丈智善大師。
原來雲佛寺都寺僥倖逃生後,假扮成商販趕到覺明寺報訊,雲佛寺與覺明寺同為南武派門下,方丈得知滅寺噩耗,便召集各院班首安排遷移之事,兩日內分三批各從六條路散離,將寺內財物器具分發給門人,好叫他們在避難期間不至患及溫飽。又將藏經閣內的經書要卷託付給各殿執事,以便於往後重振寺門。
將僧員盡數遣散後,方丈便來到此處打坐至今,足有三天三夜沒進食,此時已是奄奄一息。
薛支搗毀牆面後,他微掀眼皮,輕喘一聲,喃喃低語,“阿彌陀佛,老衲等你許久。”
薛支攥緊龍頭杖,面部表情扭曲猙獰。
方丈將他由上至下,細細作了一番端量,嘆道,“老衲到底是想看看,何方神聖能單憑一人之力滅我南武派的寺院,如今一見,果然是修羅金剛,老衲棄寺……棄的也值得了。”說罷又合上雙眼,垂頭誦經。
薛支聽他說話時氣息微弱,想來離大限不遠,當下掣杖橫掃,要取他首級。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影自側後方竄上來,擋住龍頭杖。
薛支定睛一看,是個黃衣武僧,手持一口純鐵打造的戒刀,滿頭大汗,渾身衣裳由裡到外都溼透了。
那方丈聽到聲音抬眼驚道,“是你。”
那武僧擋這一下,只把手腕震得咯咯作響,好似骨節盡數移了位,他使力將龍頭杖推開,往後一瞟,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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