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1/4 頁)
梁蕭嘴角抽了抽,毫不猶豫地命令道:“換掉。”
她沒那份閒情逸致扮演小龍女。更何況她今天要做的事情,可跟溫柔婉約搭不上邊,讓她頂著這樣一個柔情似水的髮髻四處招搖,她自己都覺得寒磣。
瞥了眼拿著梳子不知所措的飛荷,梁蕭皺眉,補充道:“換個簡單幹脆的。最好是把頭髮全部盤起。”
“是,小姐。”
飛荷愣了一下,忍住心中的疑惑不問,乖巧地聽命行事。細心地拆掉已盤好的髮髻,靈活的五指在那如墨的髮間穿梭,偶爾用昂貴的象牙梳理順一二,盡心地伺候著。
梁蕭半眯著眼,看似輕鬆的任飛荷動作著,只有她知道,掩在袖中的手捏緊,隨時準備出手。只要飛荷稍有異動,她的生命必將迅速終結。
一個簡潔的隨雲髻完成。飛荷收了手後,梁蕭那攥緊的拳頭微微鬆了鬆,看著鏡中乾脆利落地髮型,點點頭,“不錯。”
飛荷瞧著鏡中的美人,也安靜地笑了,“是呢,小姐梳什麼髮髻都好看。”
梁蕭不置可否,只是眼神盯著銅鏡裡的另一雙眼,緩緩地開口,每一字都像是被無限延長了一般,緩而柔軟。
“飛荷,今日本小姐帶你參與茶會,你站在涼亭外伺候,看到了楚思嬌的挑釁……”
看著鏡中那雙清醒的眼眸逐漸變得迷茫,梁蕭勾唇,想象著茶會中可能出現的場景,繼續催眠,“也看到了四皇子的不屑一顧,陸小姐的得意……”
砰地一聲,飛荷的身體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梁蕭眨眨眼,緩解眼中的酸澀。然後起身將飛荷扶到椅子上坐穩,自己則回到銅鏡前,對著這張陌生又熟悉的臉一陣塗抹勾畫。
很快,絕色姿容在她的動作下,黛眉粗了幾分,朱唇有些病態的紫色,嫩滑的肌膚也稍顯暗淡,整張臉也不復先前的清爽乾淨,總體相較而言,遜色了三分不止。
這就對了。
梁蕭滿意一笑。這樣禍國殃民的臉,放在前世那樣平等的社會都不甚安全,更可況是幾乎沒有人權的封建制社會。好皮相,留給自己觀賞就行,沒必要跟別人分享。
做完這一切後,梁蕭一個人安靜地泡茶,姿態悠閒,偶爾的側目看下窗邊,似乎在等待什麼人一般。
吱吱。
窗邊傳來悉悉索索的響動,梁蕭開口:“進來。”
話音剛落,一個身材矮小細瘦的老頭,翻窗而入,佈滿皺紋的臉上兩撇小鬍子一抖一抖的,煞是滑稽。隨意撇了眼椅子上無意識的人後,對著椅子上端坐的人嘻嘻一笑:“果真是楚小姐給小老兒留的帖子?”
“廢話。”
梁蕭乾脆得回了一句,眼神一錯,落在昏迷的飛荷身上,意有所指地問道:“能行嗎?”
被質疑了,一向很有原則的精瘦老頭拉下臉,十分不滿。“哼哼,這世上還沒有能難得了小老兒的事。楚小姐既然僱了小老兒,就應該相信小老兒。如若不然,交易就此作罷。”
嘴裡這麼說著,瘦小的老頭卻是迫不及待地在飛荷身上比劃著,確定了身形之後,輕車熟路地扒衣換裝,一點也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
看著老頭駕輕就熟地換裝,梁蕭的嘴角抽了抽,“你生意很好?”
這嫻熟的程度,起碼練過千百遍不止。
“非也非也,”老頭一邊青色的婢女裝,一邊伸出食指比了比,“小老兒天資聰穎,凡是一遍就會。這等小事,難不了小老兒。”
“那你經常聽貴族牆角?”梁蕭又問。
老頭對鏡貼花黃,眼疾手快地忙活著,一張褶皺的臉皮像是變魔術般,變得年輕朝氣,更不可思議的是,那張朝氣的臉龐,分明就是沉睡著的飛荷的模樣。
等到丫鬟髻紮好之後,老頭才笑眯眯地轉頭回話:“非也非也,小老兒只聽極品貴族和極品平民的牆角。”
梁蕭眨眼,揮去心中升起的對牛彈琴的感覺,感興趣地追問,“為何?”
“哼哼,極品貴族骯髒,極品平民齷齪。”
“那你還有興趣?”
“哼哼,人生無趣,小老兒不找點有趣的事情做,就太無聊了,太無聊了。”
一問一答,梁蕭問得輕鬆隨意,老頭也應得滑稽,相談甚歡,似乎忘記了根本目的。最後還是那老頭憋不住,急得跳腳:“楚小姐,未時快到了快到了,咱們趕緊去吧。”
“楚小姐?”
老頭呆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迅速進入狀態,低眉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