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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天卻胸有成竹地笑道:“你可不要冤枉人。先帝和長平王都是餘戰親手殺死,本王被困宮中,沒有一兵一卒,又如何阻止?剛才的刺殺,你也親眼所見。本王問心無愧,當然無須隱瞞;一定要衝出去的人,才是心懷鬼胎不敢見人的,不是麼?”
傾瞳倒被噎得一怔,霧氣眸波不過微漾,“那你也休想走!”
那個人當然不肯見她,他哪還有立場來見她?不過眼前之人,亦不能放過。
“好,本王就不走。不過……”寇天話鋒一轉:“你就不好奇他為什麼不敢見你?”
“不。”
她太冷定,定得根本找不出破綻。
寇天心裡嘆了口氣,故意停頓了一下,才望著她慢慢地一字一字道:“看來你還不曉得,杜魏風,死了。”
轟的一聲晴天霹靂,陡然炸開了人的心肺,炸飛了人的魂魄。
“什麼,小風他死了?”杜君鴻驚得幾乎栽倒,“怎麼會?”
餘簫也受過杜魏風的恩情,扶住身邊的杜君鴻忍不住失聲,“杜侍衛武功高強,怎麼可能……”
寇天暗自皺了皺眉——他對成為階下囚沒什麼興趣。此刻逼於無奈,他必須攻破對面女子那無懈可擊的冷然,亂了他們的陣腳,才有機會衝出這座圍得嚴絲合縫的皇城。
不過對面的女子聽到訊息,只是定在那裡,沒什麼反應。莫非,是他高估了杜魏風的影響力?寇天繼續道:“他的屍首停在北殿祭壇排首第三間……”
兩潭秋水其實剛才就已經凝成了冰,一片煙氣般的迷茫,這刻猝然碎成無數的冰晶,語聲尖刺,“你敢咒他,我要你的命!箭陣!”
譁,無數的箭林森森指向了他們的方向。
寇天緊了緊拳,“你那麼在意他,就不該放他一人在皇城抵擋追兵,他就不會被當成劍靶,死得……”
“住嘴!”傾瞳斷喝一聲,扭頭,“看住他們,一個也不許放走!”
青影好像浪尖上灰亮的流芒,一閃而逝,頭也不回地直奔北門而去。
杜君鴻還來不及開口,聽到寇天清嘯一字,“退。”
身邊的餘簫急忙喊道:“別讓他們跑了,放箭!”
箭雨如蝗,穿射而至。
玄天墨刃在身前盪開無數火花,一片密集的叮叮作響,幾乎擋住了所有的箭羽。火媚連帶著司馬府中的精銳趁勢疾退,次序不亂。忽而聽到司紫那廂傳來一聲悶呼,她捂住了左腿上沒入的箭,雪白的柔荑間漫出汩汩豔色。
火媚飛身過去攙住她,氣極低聲,“還有空出神?為了那個男人,你也不要活了?走!”
寇天的眉頭微微一動,抵擋著箭矢移身過去,“錦在西門接應,我在此處斷後。”
“可是……”
“還不走?”寇天的面色十分難看,“就算要大開殺戒,也要用最快的速度衝出去。”
否則,別說杜傾瞳不會善罷甘休,他更可能會做出不可思議的蠢事。因為那個女人方才為了另一個男人飛奔而去的一刻,他幾乎想衝動地追上去,然後強行把她綁走。
她如他所願大失方寸,卻為何令他更覺得挫敗——哪怕是他贏了,還是無比的挫敗。
傾瞳全然不知背後那個男人的糾結,飛掠的身形疾如風,豆青披風鼓動在風中,好像起伏波動的強烈不安。
不可能,決不可能。
杜魏風不會死,他答應過她,要活著等她回來。他從不撒謊食言,而且自小到大都捨不得她氣惱著急,所以,他當然不會在這樣的問題上騙她。她要自己去看,親眼驗證那是間空房;若是杜魏風被關在那裡,她就把他帶回去,然後當著眾人的面,把詛咒他的那個渾蛋碎屍萬段。
“嘭——”
傾瞳雙手用力推開那兩扇虛掩的雕花門。白光打在巨大的佛像上,蓮花寶座光華爍爍,慈眉善目的觀音大士,眼角流過一抹悲天憫人的清光。
半縷佛光,灑在那個靠著佛案臥著的男人身上——他的身形山嶽般偉岸,此刻卻靜悄悄的。二十多支橫七豎八的箭羽穿透了他的身體,玄衣撕裂,修長的手臂無力地垂落在身體兩側,淺然垂首所以看不清面目,只有烏黑的髮絲在光中閃著暗暗的一層美麗光澤。
傾瞳如飛的腳步忽然在地上生了根,不敢動一動,彷彿跨進殿門,就會跨進一個可怕的夢魘。傾瞳屏住了呼吸,噎了一下才倚著門輕輕喚一聲:“師兄……”
裡面的人沒有說話,還是低垂著頭。
傾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