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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絲絲青發都看得清晰。持劍的手抵在夏傾鸞肩上,封鎖了她的退路,冷眸中一點微寒閃動:“嫁給我,肯,還是不肯?”
瞬間時光流砂頓止,風弄凝滯無聲。
曾經於七層朱閣上他有此一問,那時,她心動過。
他們比肩走過廝殺陰謀,從江南到塞北,從水鄉到南疆,他寵她護她,雖習慣了淡漠寡言卻也沒少許她承諾。歲月洪荒,時間在他們的影子中烙印不可分割的痕跡,幾番生死考驗,他不放棄,她未退縮,默契安好。
原本一切歸寂後風平浪靜,世間再無人記得,是他撥動了三千弦語,奏亂梵音,許下一世繁華,血染天下。
那般揹負天下孤注一擲的追尋,任何女子都會為之心動。錯就錯在她是夏傾鸞,她是蕭家復仇的唯一希望,她是懷揣天下秘密的月老傳人,她是無數人想要得到的獵物,她是註定無法相信任何甜言蜜語海誓山盟的紅弦。
而他,是太過遙遠光芒的存在。
望著那雙一直讓她難以正視的眼,搖頭,淡漠而決絕。
沒有像上一次那樣淚如雨下,既然彼此沒有信任可言,在一起又能怎樣?他刺的那劍傷在心裡,不可能再癒合。
她的回答在韋墨焰預料之中,頹然冷笑,心裡最後一絲溫柔褪盡。他許諾的一切還不夠?他所作的一切還不值得她信任?好,既然默默等待依舊求不得,那就換種方式吧,所有結果都是她逼出來的,怪不得任何人。
距離又被拉進一分,夏傾鸞低下頭極力抗拒著與他眼神相接,她不想一錯再錯,害人害己。
“可還記得你說的話?一入破月閣,無論生死,皆為我韋墨焰所有。”低沉近乎呢喃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身上的氣息不是熟悉的平靜淡漠,而是深入骨髓的冰冷。
“替我報仇,這條命,想要便拿去。”
她的倔強不遑多讓。
鼻息可聞的距離如此之近,遠處看來,就好像相擁的兩個人在纏綿細語。
冷硬的指節抬著夏傾鸞下頜扭向一旁;而他低著頭,冷眼欣賞錯愕失色的絕世花容。
“万俟……”
十幾步外,楊柳蔭下,泛黃的半舊油紙傘下精緻容顏如畫,淺衫獵獵,風華依舊。
所有他都算計妥當,為的就是這一刻。
慌亂失措,黯然神傷,夏傾鸞與万俟皓月的表情對他而言如同暢快淋漓的報復,她不是眷戀過去麼?那就斬斷她與過去有關的一切,人也好情也好,毀滅所有讓她牽掛的東西,直到她的世界中只剩下他為止。
直到她,只能選擇與他相伴。
第二十四章 世間安得兩全法
背井離鄉,跋涉千里,万俟皓月違背了毒王谷不與世事的諾言來到江南,在這片水鄉澤地盤亙數日,為的不只是瞭解万俟世家滅門真相,也為了她而來。
如果事情真是破月閣所為,連帶著觥的仇恨,他會選擇用自己的方式進行報復——摧毀破月閣,親手阻止韋墨焰一統江湖的野望。但他不會傷害夏傾鸞,而且他相信,她也不會幫助韋墨焰對他出手。
只是千算萬算他不曾算到,韋墨焰先一步向他宣了戰,用最激烈也是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方式。
如果說夏傾鸞是迫使万俟皓月踏入武林紛爭的原因,那麼,聰明的破月閣閣主充分利用了這一點在進行挑釁,故意讓他看見深信不疑的小鸞兒與之親暱曖昧,將他所有混亂黯然收入囊中,佔盡先機。
“万俟公子不在毒王谷養花製藥,千里迢迢跑到蘭陵來做什麼?”牽著的手依舊不肯放開,劍眉低揚,冷傲之色赫然。
“無他,求一答案而已。”迅速收斂起心中波盪,万俟皓月在最短時間內恢復平靜淡漠,臉上仍是一層不變的清雅與神秘。
最不該出現的人出現在面前,夏傾鸞心中不祥預感愈盛,看向韋墨焰的目光多了無法言喻的懷疑:“你做了什麼?”
“什麼都沒做。”
他知道万俟世家的慘案,更知道江湖中都認定是破月閣所為,若按常理推想也確實如此。然而離開毒王谷後他並未對万俟皓月等人出手,想來是有人瞭解他們之間的矛盾從中挑撥,妄圖借毒王谷之手削弱破月閣前進趨勢。
這些事隻言片語即可說清,但他並不打算那麼做。
從韋墨焰身上無從得到回答,夏傾鸞只好寄希望於万俟皓月:“月……万俟公子此番來蘭陵的目的為何?可是毒王谷出了事?”
“我為何而來,想必韋閣主更清楚。”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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