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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後了。
巖止將她帶到了一座新建的寢殿,那是一座鑲嵌著大理石和琥珀的寢殿,從外看到不覺獨特之處,進入裡面,才發覺這座寢殿竟鑲嵌著無數足以明鑑如鏡的琥珀玉石,輕塵無法用任何華麗的詞藻來形容這座宮殿,牆壁、天花板上都嵌滿了這樣的琥珀,若是晚上點起了蠟燭,折射之下就彷彿一下子燃起了無數燭火那般,效果定是奇妙無窮,堪比繁星璀璨的夜空。
“巖止?”輕塵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這座寢殿果真是大費周章,可他一面說要孩子像個男子漢一樣長大,一面卻賜予了他如此華麗的宮殿,輕塵納悶地看著巖止。
“這叫鏡宮。”巖止依舊抱著輕塵,宮殿外站滿了侍女,也只當什麼都沒看見,巖止眸光微斂,鏡宮的地面上已經鋪上厚厚的毛皮,他將輕塵輕輕地放在地上,然後自己也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每日在這裡,睜開眼睛便會看到自己,正直的自己,醜陋的自己,怯懦的自己,慷慨的自己,任何一面的自己都無法逃脫映照。皇家是個能夠讓人嚐到權力美好的地方,也是個殘酷的地方,我希望我巖止的子嗣,不會因任何身份迷失了自己。”
輕塵怔怔地看著巖止的表情,她在巖止身邊十幾年,從步步為營到手足相殘篡位奪權,有關巖止的一切,她幾乎都看在眼裡,輕塵知道巖止在顧忌什麼,她靠在巖止的肩頭,兩隻小手握起巖止的手貼在自己的腹上:“嗯,他才不會迷失自己呢,他的父親是個英雄,有他的父親在,他一定會像父親一樣勇敢,正直,成長為一個讓你驕傲的孩子。”
掌心貼到了妻子隆起的肚子上,依稀能感受到腹中孩子的動靜,巖止的目光不自覺地放得溫柔了一些,可緊接著,巖止便感覺到了輕塵的不對勁,她的整個身子幾乎都在隱隱顫抖著。
“輕塵?”巖止面色一變,卻看到輕塵的小臉驟然泛白,細細密密的冷汗相繼冒出,但輕塵卻咬著牙,抓著巖止的衣襟緊緊地,幾乎要把他的王袍都給扯碎了。
“巖止,好像,出問題了……”輕塵感覺到自己衣裙下方的溼漉,腹部劇烈的疼痛來得猝不及防,好像腹中的孩子聽到了自己的父親與母親正在談論他而做出了激烈的反應一般,折騰得輕塵疼得整個人都在發顫。
巖止的手往輕塵的身下一摸,果然一手溼漉,那是婦人要產子的徵兆,輕塵分明是緊緊咬著牙齒想要讓自己保持清醒,她的小臉蒼白得可怕,但儘管如此,她晶亮晶亮的眼睛卻隱隱有精神渙散的態勢。
巖止當即抱起輕塵,一向從容俊美的容顏之上竟然毫不掩飾地露出了一絲緊張,雖然他已強作鎮定,但他抱著她都在微顫的手卻出賣了他的心情,他從來沒有見到輕塵這樣痛苦的表情,一時間竟比自己承受了這般痛苦還要難耐。
“叫產婆!把那些老傢伙通通給我叫來!還不快去!”巖止忽然暴怒地喝出了聲,抱著輕塵直出鏡宮,也不顧輕塵身上的穢物弄髒了他自己,輕塵在他懷裡疼得牙齒都在咯咯作響,巖止腳下的步伐已經快步如飛了,不斷與輕塵說著話:“輕塵,不要怕,很快就好了,疼就喊出來,沒有人會笑話你……”
“我才不喊。”輕塵蒼白著臉,但她卻聽得一清二楚巖止雖強作鎮定地安撫著她,但他的心跳都紊亂了,亂得不成樣子,她強撐著想要對巖止笑,但一陣一陣的疼痛疼得她整個人都在發顫:“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痛……”
“你這個……”巖止不禁抱得她更緊了一些:“你是女人!”
整個王城裡幾乎都亂成了一團,王妃的肚子雖然已經快到生產那般大了,可按照玉如阿媽的說法,那也得到下個月,玉如阿媽的年紀大了,是個老長輩,說過的話一向是權威,從來沒有出過錯,王妃這時候突然要生產了,說明小皇子還不足月啊。
可看那架勢,那孩子哪裡像是不足月的樣子,他折騰得王妃就快要昏厥過去了啊!
一時間,寢殿之內進進出出的都是人,除產婆外,連玉如阿媽和眾多專為貴族女人看身子的有名的大夫都在待命,有人想要勸巖止女人生孩子有穢氣,王不宜在身旁候著,卻被巖止冷聲喝退,險些被摘了腦袋。
輕塵緊緊抓著巖止的手,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暴怒的巖止,是的,巖止的眼裡全無喜悅,只有滿滿的慍怒和擔憂,好像他握在手掌裡的手隨時可能化成灰燼,怎麼抓也抓不到似的。
輕塵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子,不斷地打著哆嗦,所有人都手忙腳亂地,產婆有些年紀了,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被人給拎進來的。
“巖止……”
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