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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交際型的宴會,一般都會玩上一整天,正是盛夏,坐著不動,都能出一身薄汗,最麻煩的是入宮不能帶自己的婢女,因而諸貴婦與淑女們,都不敢化濃妝。但縱使是化的淡妝,這麼熱的天兒裡也會花妝,所以宮中備了幾間屋子,給諸位夫人和小姐整妝用。
屋內早配好了服侍的宮女,見得鬱心蘭進來,忙福了福道:“奴婢玉玲服侍夫人。”
玉玲打了一盆新水,清涼而不冰,絞了帕子服侍鬱心蘭淨了面,又幫著打了打扇子,鬱心蘭頓時覺得舒爽了。
從隨身的腰包裡掏出幾枚金瓜子賞了玉玲,鬱心蘭問清小秋山蘭香齋的路,目光無意之中往後窗一掃,見到一名宮女端著托盤從後窗路過。鬱心蘭只覺得這名宮女看起來十分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便招了招手,將玉玲帶至窗邊,指著那名宮女的背影問,“你可認得她?”
玉玲細看了兩眼,因是背影,宮女的裝束都是一樣的,自然是認不出來,正要搖頭,那宮女轉了個彎,往岔道而去,面張小臉便露了出來。玉玲忙道:“啊,那是漱玉閣的明珠姐姐。”
明珠、明珠……鬱心蘭仔細在心中咀嚼這個名字,忽地一下,記憶的閘門大開,這個明珠,不就是兩年前,在仁王殿下十八歲的生辰宴上,汙衊我最後一個見李清芳的那個宮女嗎?當時不是說了要打四十板子的嗎?四十板子下去,一般的人不死也得殘吧。她倒還好端端的,可見當時就有人放了水。
鬱心蘭心思一轉,便朝玉玲笑了笑道:“不知漱玉閣是宴閣還是?”
玉玲忙道:“漱玉閣是敬嬪娘娘的居處,明珠姐姐原來是回雁宮的,後來因為會按摩,劉貴妃娘娘便送與了太后,前陣子敬嬪娘娘有孕,總覺得雙腿漲痛,太后便轉賜給了敬嬪娘娘。”
懷了孕的人似乎不能隨意按摩的吧?
這明珠當初與翠娥兩人指認鬱心蘭最後見到溺死的李小姐,事後想來,必定是受了劉貴妃的指使,打她果莊的主意。所以當時她也沒有再追問下去了,只是記得連城說過,那天仁王府出了件大事,李清芳的死似乎與那件事有關,卻被遮掩了過去。
這明珠是劉貴妃的人,現在卻轉著彎兒送到了敬嬪的身邊,只怕不是什麼好事。
鬱心蘭邊走邊想,卻也沒有打算去管閒事。
到得蘭香齋,甘夫人與柯嬤嬤果然在這納涼,同來的還有二奶奶。只是甘夫人的臉繃得有如門板,二奶奶的臉色也極不好看。
發生了什麼事?鬱心蘭挑了挑眉,用眼神詳詢柯嬤嬤。柯嬤嬤向鬱心蘭福了福,道:“大奶奶既然來了,老奴便去服侍殿下。”
鬱心蘭“嗯”了一聲,“我去送送嬤嬤。”
出了大門,柯嬤嬤才壓低了嗓音道:“甘夫人跟二夫人說要抬方姨娘為平妻。”
原來如此,鬱心蘭彎唇一笑,便不急著進去了,免得二奶奶將一腔子怒火發作到她的頭上。
蘭香齋建在一片竹林裡,鬱心蘭回頭看了看大門處唯一的通路,確定自己可以看到甘夫人是否離開,便往竹林裡去。
日頭雖然很大,但是在竹林裡,卻是涼風習習,鬱心蘭覺得心曠神怡,便越走越深,只不過,仍是記得時常回頭看一眼通道,免得甘夫人獨自去了哪裡,她沒法交待。
不知不覺走到了竹林邊緣,旁邊是一叢花牆,一個多人高,另一邊便是別的景緻了。
這小香山全是人工的但玥國皇宮建宮兩百年來了,也有些參天的古樹,寬大的枝椏從花牆那邊橫亙過來,與竹葉交雜在一起。
鬱心蘭正要仰頭看了幾眼花牆上的各色鮮花,正要回轉身,便聽得一陣腳步聲走進,有人靠在花牆的那一邊,壓得極低聲地道:“問清楚了,那個姓閔的老頭帶過來的婆子,姓夏,是個穩婆的妹妹,那個夏穩婆,原來給一位大戶人家的夫人接生過,之後便無端斃命了。”
說話的人聲音尖細,是個太監,然後一名女子的聲音道:“好,這是娘娘賞給你的。”
那名太監笑呵呵地接了賞銀走了,宮女卻沒走,仍是在原處轉悠。
鬱心蘭在聽到閔老頭幾個字時,就頓住了身形,側耳細聽。
直覺的,她就覺得太監口中的閔老頭,就是溫府隔壁的那個閔老頭,原來這個老頭竟然能進出皇宮,難怪總查不清他家主人的身份,官府的記載十分潦草,只有一個名字和籍貫,語焉不詳,這樣看來,弄不好就是皇上呢。
鬱心蘭摸著自己光溜溜的小下巴,猥瑣地想著,不會是皇上用來金屋藏嬌的宅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