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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由玄窗,沉香每次都可以看到密集的炮火下,那些建築在海防線上的城牆如同泥沙瓦礫,土崩瓦解。
而這批人也極有組織性,開炮消滅城防有生力量後,大批殺紅眼的海寇一路披靡,極快的燒殺後又很快退回來,上船離開。
行動力和協調性非常嚴密,使得一路來,沿防的大宣水軍似乎從來沒能夠追的上或則對抗的了的。
大多數這些人也並沒有和大的城防部隊硬碰硬,挑的都是弱勢的,更多的還是那些手無寸鐵的小村落,一批批俘虜被壓上船,然後總會有小船再壓著滿載而走,空船而回。
這些船隻都是不大的杉木船,極具靈活性,可以說,殺傷力極大,也極其狡猾。
沉香所在的這艘船大概是所有船隻中的指揮,所以每次都是離得較遠,江濤寧沒再帶沉香上岸,沉香也只能遠遠看到幾次炮襲,以及附近幾艘船上海寇的叫囂。
又過了幾日,終於到達了一個四懸空孤的島,附近是蒼茫的大海,只有不遠處看得見幾處浮出海面的礁石和極小的沒有人煙的島嶼。
沉香從略顯搖晃的船艙看到那片島嶼,艙門被人開啟,許久不見的江濤寧終於又一次出現了。
“小姑娘這些日子可還好麼?”江濤寧面上依然那般溫和,打量一番沉香,笑問。
沉香默然點點頭。
江濤寧似乎心情不錯,笑眯眯伸手摸了下沉香頭頂:“來,這幾日悶到了吧,在下帶你四下看看,不過可要跟緊了,丟了可容易保不住小命!”
沉香看了看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江濤寧,對方有禮的伸出一臂做了個請式,她站起身,乖乖跟上。
江濤寧一手握著把摺扇,慢悠悠走在她身側,隨手敲著扇柄,一邊領著沉香出了艙門,踏上了幾日不見的陸地。
不遠處很是熱鬧,可以說沉香第一次看到一個海寇集中的根據地,這個島嶼的碼頭修築的很有些工程,沿途停靠了非常多的船隻,熙熙攘攘的,乍一看還有些難以想象,這是一個海盜窩。
這些人裡頭可以一眼看出不是大宣人特色的一群東洋海寇,人數上來說,並沒有整個這個島嶼上的人多,因為大部分海寇還是大宣本地的一些地痞無賴,只是那些配著刀,扎著扁平頭,頗有些秦兵馬俑造型的腦袋加上特有的大褲衩木屐,以及一身戾氣,看起來真正不是一群好殺嗜血的人。
四周噪雜的很,這是一個沒有法紀的地方,三教九流聚集,碼頭口列著一長溜做買賣的,只是胡亂搭著個草棚子,當壚買酒,有不少胡女,扮相妖魅,當路調笑。下了船的人不少已經被吆喝聲給招呼過去,
還有一些磨刀鐵器店,有一些胭脂水粉店,形形色色,卻也琳琅滿目貨色不少。
江濤寧領著沉香慢悠悠沿著碼頭走到一處掛著不少異域味道布匹香料的店口,裡頭一個長相猥瑣的老頭一見,探出瓢葫蘆一般的光腦袋一笑,露出一口缺了一半的大黃牙:“哎喲,大先生喏,回來啦,這一趟可出去夠久的!”
江濤寧朝他點點頭,那老頭又道:“大先生喏,你看好久不來,我這又到了些西洋貨色哈,要不要看些去?”
江濤寧不搭理他,卻對著沉香道:“你看看有喜歡的沒?別看這店不怎麼漂亮,裡頭倒是有些稀罕物件,都是來往西圖海的商船上得的!”
老頭這才把注意力轉向沉香,渾濁的眼珠子裡透出一縷詫異:“咦,先生怎麼會帶個小姑娘來?喲,長得可俊俏了,嘖嘖,這衣衫,不是您給小香兒準備的麼?哎喲,要是她還在,也有這麼大了吧。”
江濤寧看了眼那老頭,老頭瑟縮了下腦袋,笑臉似乎有些繃不住的顫了顫:“大先生莫怪,我老頭子嘴臭哈,不過這姑娘還真有些小香兒味道呢,先生哪兒找來的?”
江濤寧冷淡得道:“囉嗦什麼,把你的家底拿出來看,少拿這些門面玩意糊弄人!”
老頭乾瘦的面頰笑得直打褶子:“唉,您老來哪裡敢糊弄您,有有有,有好東西,您等等!”
說著他一縮腦袋在堆積如山的棚子裡翻了翻,掏出個金色漆突雕花紋的盒子來,潔白的瓷器面鑲嵌著純金色古老的精細圖紋,捧在那雙黃老的手上極其醒目。
開啟來是一塊鮮紅色絨布,鑲嵌擺放著一個小掛錶,鎏金刻面,雕刻著天使羽翼圖案。
看上去做工精緻,絕非凡品。
老頭提溜著金色懷錶上的金鍊子小心翼翼遞給江濤寧:“這可是純淨的,漂亮吧,那些貨色大多數交給老葫蘆銷貨了,就是這個看著精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