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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接過茶,恭恭敬敬道:“薛嬸說哪裡話,從小您就很照顧我,沒來得及報答是小虎不是,小虎才是罪人,您莫要責備小虎才是!”
薛氏一時沒留意到羅小虎語氣的怪異,沉香將面前的一盤水晶糕推過去:“這是我娘做的,以前你常喜歡吃,嚐嚐吧!”
“哎,對哦對哦,說到這糕點,還是你娘教會嬸子的,不過我琢磨的放了些生粉進去不粘牙,做著比你娘好吃了,還被你娘怪嬸子把你們家家傳東西偷師走了呢!”
啪一聲,羅小虎手中的茶盞碎裂開去,金黃色的水和裡頭的南瓜子仁滴答流了一地。
“對不起,我,我手勁大了!”羅小虎聲音有些發緊,拳頭緊了緊道。
薛氏訝異了下,看了眼羅小虎,“小虎子你是不是不'炫'舒'書'服'網'呢?面色不好啊?”
“娘,你幫我叫一聲紫翠過來吧,她懂些傷藥,小虎哥好像劃傷手了!”沉香指指羅小虎食指上的一道劃痕道。
薛氏哎喲了下,趕緊起身:“哎,這可真是,娘這就去叫她!”說完起身離開。
看著母親走遠,沉香才道:“小虎哥,你沒事吧?讓我看看傷的重不?”
羅小虎將帶血的手指頭往拳頭裡一捏,啪一聲砸在石桌上:“這些傷,比得上我爹孃麼,比得上我心裡頭麼,沉香,我心裡憋得慌!”
沉香嘆口氣:“我知道,小虎哥,我知道你難受,可是,算我求你,娘她什麼都不知道,她身子不好經不起那些打擊,你千萬別在她面前漏了陷!”
羅小虎雙拳緊握,垂頭:“我也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心裡頭有火,憋了那許多日子,沉香,我想殺人,想殺了那些喪盡天良的東西,可是大帥一直不說開戰,大家和我都憋著股子氣呢,這些日子真是難受的要死啊!”
沉香伸手將面前少年倆個拳頭覆蓋包裹,那小小的手無法完全的蓋住,卻讓那結實的力量鬆弛了幾分,半蹲□子仰頭看著他的眼睛,柔聲道:“小虎哥,你相信我,會有向他們討回公道的那一天的,在那之前,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委屈自己行麼?”
羅小虎赤紅的眼中倒影著沉香細膩柔和的面盤,他忍了忍,下一刻,他終於沒忍住,一下子抱住了沉香,喉嚨裡頭翻滾了幾下,哽咽:“沉香,沉香,這個世上我什麼都沒有了,我想爹,我想娘,我也想你,他們都沒有了,你也不屬於我了,我什麼都留不住,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沒用之極?”
沉香仰著身子勾住羅小虎的背脊,拍了拍少年的背:“不,不是的,小虎哥,你是沉香最敬佩的小虎哥,怎麼會沒用?”
“我每晚都做惡夢,看到爹孃被他們殺了的樣子,還有村裡頭所有的夥伴,滿身都是血,還有磊大哥,他是被人活生生破開膛的,我就在旁邊看著,什麼也做不了,我看到他們每晚都朝我喊疼,可是我卻什麼辦法也沒有,沉香,我好想報仇,可是我不知道做不做得到,血,那些血讓我噁心!”
沉香沒再說話,只是繼續拍著少年的背,上下輕柔的安撫。
每一個戰士的成長,都有血的洗禮,若是能從這噩夢中浴火生存,那會是新的生命。
走不出,就會溺死在噩夢的池沼中。
兩者的選擇,是天地的差別。
“你們在幹什麼?”一聲呵斥,伴隨著幾聲低呼,突然打破亭子裡的氣氛,破空利劍一般霹靂而來。
沉香轉動了下頭,看到不遠處昂然而立的凌風鐸,身後跟著初夏,那驚呼,是她發出的。
前頭那位,俊美的臉龐猙獰著些許的扭曲,陰雲密佈著一種勃發的怒意。
霹靂雷霆般的凌厲,讓身後天地的風雲因而波詭雲譎,天象詭然。
沉香一攏眉,伏在她身上的羅小虎炸毛一般跳起來,面色發白:“不,不,對不起,不是,大帥,不是您看到的,請!”
凌風鐸赫然打斷他的結巴,厲喝:“閉嘴,誰允許你進這園子的?你什麼身份也配進來?”
羅小虎被那犀利的眼神和俾睨的語氣如同抽取筋骨一般瞬間擊倒,凌風鐸卻理都不予理睬,冷冷看著沉香:“蘇沉香,不要以為爺寵著你便不知體統,知道什麼叫婦道麼?”
沉香面色一沉,羅小虎卻已經當先一步擋住她道:“大帥您誤會了,一人做事一人當,這是屬下不對,您罰屬下便是,請不要遷怒沉香!”
“放肆,本世子的內子閨名是你這身份可以喊的麼?給我滾回軍營去領罰,若是輕了一分,便休想再做先鋒營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