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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一直安靜,聞言肩頭一顫,只是沒說話。
沉香看著她:“抬起頭說話,我不吃人!”
初夏身子一抖,下意識抬起頭來,原本漂亮的臉略顯得蒼白,幾個月不見,那瓜子臉的下巴削減了不少。
眼神有著一絲恍惚。
沉香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番初夏,看著對方的眼睛,道:“聽我娘說,你在府上受了委屈?說說,發生了什麼事?”
初夏身量纖細,膚色白淨,在蘇府,也是算得上模樣周正的很,初見時尚有幾分富貴人家一等丫鬟的氣度,這一回看著,眼色飄忽,藕荷色夾纈短襦下繫著鵝黃纏腰,堪盈一握的腰,多了幾分我見猶憐的味道。
面對這沉香的眼神,初夏的臉又不禁白了幾分,低下頭去訥訥道:“奴婢,奴婢不敢說!”
沉香將身子往後頭靠了靠,臨走時笑藍給她安置的羅漢榻上鋪著漢白玉石串成的涼蓆,墊了金綠閃緞靠背和引枕,無論怎麼靠著都'炫'舒'書'服'網',她調整了下坐姿,半依半靠,眯著眼:“說吧,你是老夫人賜給我的人,有什麼錯失,自然該有我這主人發落,還輪不到外人擅自評判,有什麼委屈,說出來,我給你做主!”
初夏抬頭小心翼翼看了眼沉香,後者似笑非笑道:“怎麼,不信?”
那摸樣,令偷眼看著的初夏一驚,這小主子越發的不可捉摸,心中不安,噗通一聲跪下道:“二小姐恕罪,初夏,初夏並沒做什麼辱沒蘇家門風的事情,純是大夫人訛人的!”
“大夫人如何你了,從頭說便是!”
初夏咬了咬下唇,思慮再三,道:“說出來不怕小姐笑話,實在是初夏以往性子高,大概便是平日魯莽得罪過大夫人,本以為有老太太護著不要緊,可如今,前些日子大夫人要給奴家配個外頭的小廝,說是該到年歲了,可,可那小廝根本就是個蠢笨的傢伙,奴婢死也不願嫁這樣的人家,到大夫人那兒去鬧了回,晚上就被大夫人押去老太太那兒說奴婢私通外奴,這天大的冤枉,卻不知他們哪裡來的這麼些人證物證,奴婢有口無言辯白不得,天可憐見好在婢子想到了薛姨娘,初夏也不是怕死,只是不願這麼不清不白的死,所以斗膽求了姨娘奶奶幫忙,是姨娘奶奶好心腸收留了初夏,初夏莽撞,求二小姐寬恕!”
沉香安安靜靜聽著,也不打斷初夏的話語,跪在那兒的初夏語氣急促快速,很快說完,久不見頭上反應,忍不住又抬頭看去,卻只見對方似睡非睡,也不知道聽進去幾分。
她不敢打擾,屏著氣惶惑的等候著裁決。
沉香冷不丁問道:“你託誰給你送的信,想來倒是難得,還有人肯幫你!”
初夏愣了下:“哦,是,是往日府上交好的一位嬤嬤,只是個粗使的媽媽,原來在老太太屋裡做事時奴婢幫過她一回,如今她也是還奴婢一個人情。”
哦,沉香應了,看著地上跪著的初夏,一揮手:“行了,我不喜歡人動不動跪著,起來說話!”
初夏戰戰兢兢爬起來,依然低著頭小心翼翼的,沉香又道:“這事我知道了,若有機會,我給你討個說法去!”
“多謝,多謝姑娘!”初夏偷瞧她,問:“姑娘,咱,咱這是要去夏宮麼?”
沉香瞥過來一眼,初夏一震:“姑娘恕罪,只是想如今姨娘奶奶是初夏的恩人,小姐也是,初夏無以為報,只想著好好服侍奶奶和小姐,問問清楚,也好有個準備!”
沉香淡淡一笑:“有心了,紫翠和笑藍如今總管著我身旁一切,你問她們便是!”
初夏知趣的不再多問,又恭敬的立著。
沉香擱著一支手臂搭在枕褥上拂了拂,舒展開身子懶懶道:“初夏,剛才我問你的話,你可還記得?”
初夏惘然仰頭,後者伸手支住自己的腦袋笑道:“我說過,你既然到了我屋裡,便是我的人,有事莫瞞著我,同樣的,該護著的地方,我也一定會盡力護著你,可記得這話?”
初夏眼神飄忽了下,在沉香的笑意中不由低下頭去,手微微絞在一處,訥訥道:“奴婢,奴婢記得的!小姐,是好人。”
沉香笑笑:“好不好人不敢當,護短是一定的,你可明白?我只再問你一次,日後也就不囉嗦了,記得這話,我從來不輕易承諾,若是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可想清楚,說明白,就這一回,嗯?”
最後一聲略微拔高,餘韻悠長,聽在初夏耳中,別有深意。
她身子震了震,默然。
沉香沒有急著再說話,任由這奇怪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