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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匪夷所思的行為,王氏看不懂,雖然她如今對沉香感著恩,可是她是不懂的,男人三妻四妾活著的人都忙不過來,沉香如今生死未卜,這個前途富貴的世子爺,怎麼會還想著這時候娶一個將死之人?
這不是添堵麼?
可是她不敢問,家裡頭也沒人多問,連老祖宗都是一味吩咐做事,這幾日忙的就是這婚典,頭一回這婚事辦得比喪事還沉悶。
如今京城裡三公九卿來了數十位,甚至還有身負聖意的大總管,王氏當家那麼些年可頭回家中接待如此多的親貴,好在這氣氛特殊,她沒能面面俱到誰也沒計較。
皇宮裡由大總管帶了嬤嬤親自操辦這婚事,所有六禮皆一一統籌,宮裡頭給的御賜聘禮都快把府裡倉庫堆滿了,玉石綾羅,珠寶玉器滿目琳琅,可看得出這份重視,說到底,蘇家也因為這個多了份榮耀,誰家嫁女有這麼風光的?
唉,她想到這,卻是嘆口氣,這麼大榮耀砸下來,她本是開心的,可如今這氣氛,卻是壓抑的很。
也著實為這小姑子有些個遺憾。
正感慨間,外頭又進來一個,卻是這幾日每日都要過來看沉香的蔣成風蔣公子。
他邁進來朝王氏點了點頭,後者趕緊起來行禮,蔣成風卻直接問紫翠:“如何?”
紫翠黯然,憋著臉滿臉傷感,笑藍道:“公子好歹勸勸吧,昨兒個起,爺就不進米水了!真的,真的要走到這一步麼?”
蔣成風神色凝重,不由長嘆:“你家主子的性子,還要我說麼,說的進,還會有今日?唉罷了罷了,我去看看吧!”
說著一撩袍子,往閣樓上走去。
上了樓,挑起一簾蝦鬚簾,裡頭一片霧靄芳香,鴛鴦戲水被,團花酥紅枕一應傢俱皆是喜慶醒目,華貴異常。
一張羅漢圍屏矮足榻上凌風鐸一身鮮紅貢繡新郎袍服,身子略傾,前方安置了一個巨大的架子屏風鏡,足有一人多高,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凌風鐸此時懷裡頭正攬著雙目緊閉的沉香,小心翼翼在為她更衣描眉。
外頭不絕於耳的吟誦聲襯得這一屋子安靜幾乎可以聽到繡花針掉落之聲,也更襯托著那無聲的一幕更顯悽婉。
蔣成風靠著門框,默然看著,有些個不忍心打斷這一幕。
沉香的身上,已經妥帖的穿好和凌風鐸一身一樣成套由宮中針織坊出品的織金綵鳳嫁衣,最好的秀娘一年的成品,金鑲鴛鴦牡丹點翠鳳冠前叼著的一抹紅寶石珠滴在沉香額前輕搖,將那蒼白的額頭點出一點嫣紅。
凌風鐸將一領壓金彩繡雲翠紋霞帔披在沉香肩頭,沉香小小的腦袋隨著搖動無力的晃動了幾下,那本深邃靈動的眼卻還是緊緊閉著,不見聲息。
凌風鐸披好霞帔,又扶好沉香的頭,在鏡子中打量了番,修長的手指在一旁梳妝檯上的胭脂膏裡點了點,將指頭壓在沉香蒼白的唇上。
大概是用力了些,擱在他肩頭的頭顱歪了歪,凌風鐸趕緊將她扶住,面上一陣惶然,低頭看了看,隨即在那額邊吻了吻。
似輕若重,纏綿悱惻。
看得蔣成風心中一酸,不由道:“逸廬,時辰到了,你可好了?”
第一百十回
第一百十回
凌風鐸側了下頭,刀削般得五官幾日下來更加的銳利,更是多了一份落拓。
儘管那依然是一張美得令人驚歎的臉,卻少了幾分妖魅,多了許多絕望。
形銷骨立的臉,越發清冷。
聽到蔣成風的話,他又低頭看了看懷裡的沉香,眼中掠過一絲憾然,喉間擠出一句:“嗯!”
聲息渾濁,帶著一種有氣無力的悲涼,這種晦澀悲觀的氣息,是以往的凌風鐸身上從未感受到過的。
那個帶著恨活著的凌風鐸,也比此刻毫無生機的凌風鐸要有活力的多。
蔣成風皺了皺眉,該勸的,所有人都勸了,該做的,他們也都做了,如今,卻只能聽天由命。
今日的這場婚宴,卻是一場絕決的婚宴,這讓他感到十分的不甘心。
凌風鐸抱著沉香站起來,身子晃了晃,有些不穩。
蔣成風一步上前抵住他的背,道:“好歹吃點東西,總不好在婚宴上倒下吧,今日雖然是最後的期限,但是還有好幾個時辰不是?你得撐住,萬一沉香醒了,你又倒了可讓人笑話不是?”
凌風鐸扭頭看了看他,眼神略有些遊移,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道:“嗯!”
隨著沉香一日日沉睡未醒,凌風鐸由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