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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正林聳聳肩:“哎,你這就走了,我以後更是找不到人了。不過——”
又來賣關子!我斜他一眼,他方訕笑道:“若是戰事久的話,指不定到時候我還得奉命去江南征糧,你記得請我吃油餅啊,你還欠我兩個油餅。”
“滾滾滾,我何時欠你兩個油餅?盡胡扯。”
“小氣啊。”他嘖嘖兩聲,“越發小氣了,你們府肯定不是你管賬。”他忽地伸手拍了拍我的肩:“好了,就送到這裡了,我還得趕著去曹大人那兒,他催著要看庫部的賬呢,代我向連翹問個好,我這就走了。”
他說罷便匆匆上了馬,說:“有什麼事寫信給我,我能幫到的一定幫。”他一揮手:“好了我這就滾了,你到江南逍遙去吧。”
【六一】理由 。。。
抵達江南時春意正濃,繁花似錦,一絲料峭寒意也無。
連翹的住所不大,在一片青瓦白牆間亦並不起眼,進門後是覆磚鋪地,大小磚塊甚至擺出了圖案,表面雖有些粗糙,看上去卻是精妙。
屋子久未有人居住,透著一絲生疏的溼氣黴味。忙活了大半天,將屋子裡外都灑掃了,這才將東西都搬進去。下午的陽光仍舊好,連翹搬了藤椅放在走道上,又煮了茶,說:“你和阿彰歇會兒罷,我出門去買些吃食回來,宅子裡什麼都沒有。”
阿彰看看她,她笑笑說:“小鬼頭,你看我做什麼?”
我笑道:“他八成是想跟著你出去轉轉,沒見剛才一路過來的時候,眼睛都快掉出車外頭去了麼?”
連翹對他擠擠眼睛:“但你要乖知道嗎?不聽話就什麼都沒得吃。”她去拉著阿彰的手,又看向我道:“姐,你一個人在家多無趣啊,要不一起出去吧,我沒帶過孩子,怕不小心丟了這小鬼頭,那就出大事了。”
“那你這茶煮著……”
“哎呀,一壺茶罷了,以後天天有得喝,走了,出門!”說罷就走過來將我從藤椅裡拉起來。
被她拉著出了門,沿著河岸走了一陣,又過了橋,再往前走一段,便是極熱鬧的街市了。她忽挑挑眉,道:“姐,這會兒吃晚飯還早,要不先帶你們去聽個曲兒,我也好去見個故人。”
我本就無所謂,便道:“聽你的。”
連翹低頭瞥瞥阿彰:“小鬼頭,你想吃什麼呀?”
阿彰看看兩邊,搖搖頭。
“恐怕看花眼了,等你過會兒見完故人再說吧,吃什麼你來定就是了。”
她領我們進了一間戲樓,興許天色還早,裡頭人並不多,多半還只是來喝茶的。連翹進了雅間後,要了些點心,說:“這兒的麻糕還不錯,但你們少吃點,過會兒還得吃晚飯呢。你們坐會兒,我去趟後面。”
戲樓裡有她故人太正常不過,我挑了塊麻糕遞給阿彰,他便拿著吃起來。我瞥了一眼窗外,外頭可真是熱鬧,彷彿歷經了一個溼冷的冬天後,所有人都活了過來。隔壁雅間裡傳來隱隱約約的絲竹之音,阿彰忽地抬了頭道:“嬸孃,連翹姐姐不是說要帶我們來聽曲子的麼……”
連翹這些天硬是逼著阿彰喊她姐姐,我說這都亂了輩了,她也無所謂。這小丫頭……
我笑笑道:“她呀,興許是忘了罷。”
阿彰嘟囔道:“大人騙小孩子,不好……”
我看他這模樣差點笑出聲,卻在此時,門被輕輕推開,一隻纖細的手搭在門邊上,熟悉的聲音響起來:“溫大人,真是有緣千里相逢啊。”
我臉上笑意微頓,就已看得她走入屋內,將門給帶上了。
我露出一個完整的笑來,看著她慢慢道:“盧幼真。”
她笑得仍舊詭魅,施施然坐下,手指纏住一隻小瓷杯柔聲道:“奴家給溫大人唱一曲可好?”
我淡淡道:“不必了。你是名角兒,我怕付不起茶錢。”
若說她與那時的差別,便是眼角的一顆血痣了。竟這麼神奇地就消失,她又重新做回了她的江南名伶。
可真是好戲子,不論哪個身份往身上套,都能遊刃有餘,恰到好處。她笑笑道:“想必是得罪溫大人了,竟連這個面子也不肯給奴家。”
我低頭笑笑,一旁的阿彰愣愣道:“你是哪個……我家嬸孃認得你嗎?”
她看看阿彰,仍是笑道:“話說起來長了,原本你叔父還要娶我過門的呢。”
阿彰皺著眉頭不解道:“可是我叔父有嬸孃了……我只一個嬸孃……”
她輕笑笑,卻微微正色與我道:“溫連永,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