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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反正什麼都帶不走的。”
“你倒是想得通透,我到現在還過得亂七八糟,摸不著頭緒呢。”我站起來,揣著信正打算告辭,他卻突然喊住我。
“連永,你如今是不是很在意趙偱?”
我背對著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子:“我說不好。”
“陛下賜婚,若是硬拒,恐怕不大好。而且此舉看上去是為牽制他,若是拒了,便足以表明他不肯受控,一個不受控的將軍,是很危險的,你明白嗎?”
“我知道。”不論是對皇帝、還是對趙偱本身,不受控這一條都很危險,“如今你也變得正經了,連玩笑也不會開,興致勃勃當起說客。你的意思我明白,趙偱非娶這位鄒二小姐不可是麼?那我倒要看看,背後那個人到底是存了什麼心思。那位所謂的鄒二小姐,又是在想什麼。我這就先走了,改日來我家吃晚飯。”
他道:“外面冷,天又黑透了,還是送你回去吧。”
“我得去一趟成徽那裡,不弄清楚這些事,我睡不踏實。若是趙偱過來,你便讓他去成府吧。”
孫正林最終只送了我一段路便回去了,興許是不大想見到成徽。他和我一樣,都是縮頭烏龜。說起來,當年想要幫成徽那個人是我,後來還將孫正林一道牽扯了進來。想想他在暗,我們在明,我們對他的認知完全都是錯的,我便覺得當初真是愚蠢。自己都顧不過來,還要悲憫心氾濫去周顧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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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清美,天氣冷得彷彿馬上就要下雪。成府大門緊閉,我抓起銅環一下一下地叩著門,良久才有人匆匆跑來開門。成府的管家只與我有一面之緣,卻還記得我,他道:“溫大人?這麼晚來有事麼?”
“我找成徽。”
管家支吾道:“大人他……”
“不在府裡麼?”
管家賠笑道:“這倒不是……可、可大人身體抱恙,似乎不大方便見您。”
我厲聲道:“探病也不行嗎?”
“這……”
他正猶豫要不要放我進去,就聽得鄒敏的聲音傳來:“讓她進來。”
我微偏過頭看鄒敏一眼,距離有些遠,加之燈籠的光線著實昏昧,看不大真切。管家讓我進門,又匆匆將門關上,我回頭看一眼,便跟著他往前廳去。
我方才隱約瞧見鄒敏進了前廳,難不成鄒敏是想先會會我?我跟著管家進門,他要帶門出去時,鄒敏道:“去溫一壺酒送來。”
“不必了,我不喝酒。”
“天氣冷,喝點小酒又不礙事。”她微微揚了唇角,“成徽病了,不方便見你。有什麼事,同我說也是一樣的。”
“既然是一樣,那下臣就問一問鄒大人,成徽是誰?”
她微微眯起眼,身子靠著椅背慢悠悠道:“溫連永,再過些日子,鄒雲嫁過去,你我就是一家人了。皇上真是考慮周到,還允許趙偱娶平妻,多好啊,左右都是美人在懷,身為女子的我也同樣豔羨。”
我就知道她會避而不談成徽身世,那好,既然提到鄒雲,那就先鄒雲的事情說說看。
“不知是我們當年都記錯了,還是你妹妹當真有本事,自己死而復生了。難不成到時候你們家是想送一個牌位來拜堂嗎?”
她笑笑:“我妹妹那麼好認,你不是已經見過了麼?”
我看著她道:“不知鄒家何時變得如此隨意,街上找個左眼角有血痣的姑娘就稱是自己家的閨女。”
“按說這是家事,我本無可奉告,但既然你如此想知道清楚,我倒是想說一兩句了。自從小妹早夭,我姨娘就再未笑過,我爹遂從族中過繼了一名女兒過來,亦叫鄒雲。這名養女一直都當親女兒養著,你敢說她不是我鄒家的二小姐嗎?”
“竟有這等淵源。可不知為何,鄒家要將寶貝的二小姐送進宮呢?”
“鄒雲自小伶俐,卻不懂規矩,去宮裡學一學規矩又怎麼了?”
很好……
如此說來,珠雲當真便是他們口中的鄒雲。可她的立場到底是什麼呢?她為太后做事,除掉宋婕興許只是她分內之事。我先前一廂情願地以為她幫我,如今細想,倒是我想錯了。提前將連翹住處的鑰匙交給我,除掉宋婕,再嫁入趙府……她是預料到我屆時我會賭氣搬出趙府?
按照我以前的性子,倒是極有可能這樣做。可她與我相處時間這樣短,又怎可能將我的脾性摸得如此清楚。因此定是有我的熟人相佐……那麼,會是成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