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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樣兒,讓你裝酷!麥曉東見馬秋眼睛盯著自己手心兒,卻還在猶豫。索性從另一個口袋裡掏出一顆剝了糖紙,扔在嘴裡,邊吮吸,邊發出欠扁的聲音,十分惡趣味地念叨:“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說著,將左手裡的糖幾乎湊在馬秋跟前兒,繼續引誘:“你真的不嚐嚐嗎?”
馬秋看看麥曉東手心裡那幾張花花綠綠的包裝紙,幾乎都能聞到糖的甜味……口水辣子幾乎流出來,終於抵不住誘惑。從麥曉東的手心裡,小心翼翼地抓起一塊兒糖,猴急地撥開糖紙,放在嘴裡,明明是一臉享受,嘴裡卻又是叨唸‘額,也就這樣啊……’‘我就吃一塊啊……’神馬神馬的……那小爪子卻不停地在麥曉東的手裡扒拉……
麥曉東看她嘴饞樣兒,笑,這娃兒咋就這麼彆扭呢?
正文 新點子
自從馬秋吃人最短,拿了麥曉東的小淘氣兒之後,麥曉東三三五五地給她帶些小東西。一方面是為了搞好與馬秋的友好邦交關係,另一方面也是知道馬秋她們家條件真不好,而磚廠順利開張之後,家裡沒掙啥大錢,但小錢卻真沒少扒拉,麥曉東吃的穿的條件兒好了,自然也就想著多幫幫馬秋。麥曉東這樣地動之以利,曉之以情,這效果還真不賴——馬秋這暴力分子,打遍了全班同學,包括“飛哥”也真被她踩在腳底下,哭著喊著叫“姑奶奶”,但到了麥曉東面前,卻成了一隻軟塌塌,嬉皮笑臉兒的哈巴狗。麥曉東對於“自己成了特殊那一個”是相當樂意,只是對於馬秋體內肆意囂張地暴力因子,麥曉東卻時常皺眉。雖然她自己也曾快意江湖,閃了西村老大,穩坐“女霸”地位,但 “下人誅人以刀,中人誅人以言,上人誅人以智。”,麥曉東本著“要對孩子”負責的原則,多次跟馬秋交代“能文斗絕不武鬥”,馬秋總是上一刻鐘還在答應,下一刻又會因為“同桌”超過了她的三八線,而大揮拳頭……一而再,再而三的拐彎抹角的訓導之後,麥曉東終於疲憊灰心,明白了蝴蝶雖然掀起了連鎖反應,但有些東西卻像馬秋女王的暴力因子一樣——不可改變。想起這些,她總是恐慌,唯恐千般努力,卻終是鏡花水月,逃不了宿命。
麥曉東在育紅班裡是邊感慨著前塵舊事,邊饒有興趣地觀看小娃兒們玩耍。如此興興撓撓地,頂著三十多歲高齡,在育紅班裡胡混了幾日,竟然也發現一商機:雖然85年內地的大經濟形勢還不怎麼景氣。富人不多,但剩餘資金總歸是有的,學校裡的娃娃兒們正是嘴饞的年紀,家裡頭多是不願虧待孩子的,所以上學放學他們兜裡總是揣著錢:少則三分五分,多則五毛,一塊。不管錢多錢少,都送到了門口一賣冰糕的兜裡。倒不是娃娃們對那除了死甜再無其他味道的冰糕有啥執念,只是因為除了冰糕真沒啥吃的。換言之,就是商品有價無市。麥曉東琢磨觀察了幾日,覺得孩子們的消費水平還是挺可觀的,此外學校周圍的村子也是可以拉動消費的,因此就在心裡頭計較著是不是開一個“小型超市”,在當時是叫做“小賣鋪”的。麥曉東記得前輩子是有人開過的,但好像已經到了92年前後了。那個小賣鋪後來發展為連鎖超市,老闆也是賺了不少錢的。這樣一想,這小賣鋪的確是個好行當。
麥曉東這念頭在腦海裡盤算了幾天,將貨源地,銷售點,進貨單……都琢磨了一遍,準備在晚飯的時候將這事兒給提出來。
晚飯,曹淑香做的還是青菜、玉米糊,麥曉東坐下來看了一眼,從胃到臉青腫了一通,伸著小手一撥弄,青菜里居然藏著十幾塊兒肉丁,頓時眉開眼笑。本來想先下手為強的,但後來一想爹媽,還有麥樂樂,麥志遠幾個連肉腥味兒都甚少聞過的,心裡一酸,伸著小手,就一塊塊兒往親人碗裡夾。曹淑香看地是既欣慰又心酸。欣慰的是自個兒小女兒竟然也長大懂事兒,知道心疼爹媽,體貼姐弟了,心酸的是那多大點兒孩子就被逼迫成這樣懂事兒?麥德成更是被自己小女兒這一番動作給感動的倆眼圈兒都紅了,巴巴地將碗裡的肉給撥弄出來,往麥曉東碗裡撥,“東東,別光顧著我們,緊著自個兒吃啊!”
“爸爸,您也吃!”自己這個不受稀罕的也有被爸爸捧在手心兒裡疼的一天啊!麥曉東激動之餘,又是一番謙讓。
“好……好……好孩子!”麥德成連念幾個好,忽然間發現自己的小女孩兒竟然這般讓人心疼。
一頓飯吃的是父母慈愛,兄弟融洽,其樂融融。飯後,麥樂樂那姑娘估計是受刺激了,居然攔著袖子,要去刷碗。曹淑香本來是不同意的,但麥樂樂直嚷著:“媽,我也長大了,該替你分憂解老了。”說著,就將一摞碗報到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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