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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婉兒,你別瞞騙哀家,你以為哀家會因為你這些話而感恩,入你的圈套?”太后激動的怒吼,可是,雲傾的身影卻已經消失在了大殿外。
灰濛的天空中,飛雪凌亂,狂風怒吼,令人不辨白晝。
……
回到凌霄殿,雲傾便命令楊飛將朝廷上幾名大學士宣進御書房,將太后的筆記給他們觀摩,用以模仿,在明黃色的綢緞上寫下幾段話,蓋上太后的金印,連夜送出金陵。
凌晨,子時,芙貴妃被扒去了一身華袍,宮娥侍奉她沐浴更衣,用一套粗布衣裳換上。但是即便她穿的如同尋常人家的小家碧玉,卻依舊美得驚人。
楊飛將她帶出了宮廷,畢竟已經是半痴半傻了,所以雲傾也沒有去計較楊飛是否會在半路動惻隱之心將她遺棄在市井,而是送去了什麼安全的地方。
四更天,建章宮外看守計程車兵前來彙報,太后用飯了,將滿桌御膳房精心準備的菜餚都吃了。
雲傾失笑,或許她已經明白了自己是非死不可的,之前,她以為雲傾只是威脅她,可是在慢慢的等候,時辰流逝,她卻只守著那空蕩蕩的建章宮,所以,她明白了雲傾不是在設計她,不是要逼迫她寫密信,因為字跡誰都可以模仿,所以,在明白了這些之後,她平靜的吃下了最後一頓餐飯,連一粒米都不剩。
“去稟報皇上,今夜本宮親自送太后上路。”雲傾的聲音淡淡的,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還有一絲的苦澀。
趙公公低頭不語,只是漠然的轉身回到凌霄殿稟報皇帝,但是回來之時,卻只帶了皇帝淡漠的幾個字來:“皇上要娘娘告訴太后一句話‘不入黃泉,無相見也’。”
不及黃泉,無相見也……太后最終是步了前人的後路。
春秋時,鄭莊公之母姜氏,偏愛小兒子,數次要立第二子共叔段為王儲,後因遭到夫君鄭武公的反對而作罷,但是在鄭莊公一繼位,她就一意幫著小兒子討封地,最後與共叔段一起屯兵造反,欲要逼宮奪位。
鄭莊公隱忍多年,但在自己的母親和親弟弟連同起兵之時,終於不得不出兵鎮壓,最後將共叔段逼死在城內,遂與其母言:“不及黃泉,無相見也”,意為,老死不再相見。
無聲嘆息,雲傾閉了閉雙眼,冷清道:“移駕建章宮——”
四更天,黎明前的黑漆日同一條黑幕一般籠罩住了整個皇城,燭光燈籠都透不出光亮,黑的蔓延,伸手不見五指,也隱去了雲傾眼中最後的一絲悲憫。親倫,即便她不願意承認,可是即將要死在她手中的這個老婦人,始終是她夫君的母親,即便,這是她罪有應得。
鸞轎落在厚厚的雪地上,蠻兒上前攙扶,雲傾踩踏在潔白不染塵埃的雪地上,拖延著身後長長的袍擺,金絲繡紋透著冷冷的光芒。
“皇后娘娘,太后出殿了。”蠻兒小心翼翼的在雲傾的耳邊說道。
雲傾抬頭,只見太后身著雍容華貴的藏青色鳳袍,髮髻上帶著鳳尾八寶瓚,脖頸上掛著三百六十顆上等碧璽串成的佛珠,手指上帶著金色的護甲,碧綠的寶石戒指和田黃石的手珠閃爍著華貴而高傲的氣勢。
太后站在建章宮硃紅色的大門前,身側沒有一個侍女相伴,冷冷飄零的雪花肆意的砸在她的身上,凌亂飛舞,如同地獄的冥雪。
雲傾上前,身側的宮娥提著宮燈慢慢前行,彷彿,也不似走在人間,而是在三途河畔,那搖曳的宮燈也成了引魂指路的幽靈。太后居高臨下的看著雲傾慢慢的踏上漢白玉石階,一步一步的逼近,可是她臉上沒有懼色,反而是望向雲傾身後的黑漆,可最終,她眼底劃過一絲失望,只能轉身回走。
冷冷清清的建章宮,已不復昔日的繁華錦簇,七年前的巍峨莊肅已經離所有人的記憶遠去。建章宮,太后宮,過了今夜,就將要被封鎖,連同這裡幾十年的記憶和一切。
“太后娘娘不必張望了,皇上是不會來了。”雲傾淡淡的說道,語氣平穩的如同在說著一句家常話語。
太后身形震了一下,隨後悽然一笑,道:“皇上不來,卻讓你來,她是要讓天下的人恥笑哀家作惡多端,最後連兒子都不肯前來送終嗎?此刻不來見哀家最後一面,難道要在祭臺上哭訴?”
“皇上不會去看望太后娘娘的,他只讓本宮帶話給娘娘,說‘不及黃泉,無相見也’,所以,只能由本宮前來送太后最後一程。”雲傾說的淡然,眼神也幽幽的,隨後將身後的兩樣東西命人捧上來,那是一份賜死的聖旨和一杯鳩酒。
太后的身子顫抖了一下,眼底也陡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