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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禁軍上前押解賢王,賢王還在不斷地掙扎,“皇兄,我是你的親弟弟呀!當年母后病危,你曾允諾母后,無論我犯了什麼錯,都要饒我不死!”
皇帝大喝一聲,“住口!這些年就是因為母后的這句話,朕姑息養奸,縱容你,放任你,相信你。你給朕的回報,就是這樣!”皇帝手指那些戰戰兢兢匍匐在一旁,原本準備逼宮殺人計程車兵。
賢王看了身邊已經丟盔棄甲的手下一眼,絕望地閉上眼睛。他脫力般被禁軍拖下去,那不短的距離於我們而言只是一個轉身,或者一個眼神交流的空隙,也許於他卻像是一生那麼漫長。功敗垂成,這一刻他的心情,也許我們殿上的任何人,都無法體會。
隨後,陸羽庭也被禁軍帶了下去。她望著念臨風的方向,痴痴地,卻好像眼裡空無一物,在等待著一個遠行的人歸來。
我們所有人都跪在大殿上,等待皇帝接下來的話。靳陶跪在皇帝的身邊,把臉埋在皇帝的手掌裡,脊背微微地顫動。認識他以來,他從未有如此的失態過。失而復得的,不僅僅是生命,還有那闊別了二十多年的親情。也許後者對於他來說,更加地重要。
皇帝沒有說話,只是一次次地撫摸靳陶的髮髻。大內總管走到念臨風身邊,附耳說了一番話,念臨風便起身,給眾人做了一個退下的手勢。
我們走到殿外,見屋簷底下站著一個人,雙手合十,好像正在虔誠地祈福。
念臨風走過去,把手輕輕地放在她的肩膀上,“都過去了。”
她猛地睜開眼睛,看著念臨風,含著淚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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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醒來確實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一個奇蹟。負責醫治的紅顏說,最初她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決心,下了一劑猛藥。但皇帝的病情畢竟已經回天乏術,在短暫地重振朝綱之後,又一次病倒了。
這次連念臨風都再沒有辦法。
靳陶一直陪著皇帝走完了最後一程。他的身世被告白於天下,在皇帝歸天之後,朝中的大臣就已經開始忙碌登基大典。
靳陶以前的身份全被一筆勾銷,就像這個人從來都不存在一樣。他現在是新皇,有一個全新的名字,和一個嶄新的人生。他變得很忙,我們沒有人能再輕易地見他一面。天子是孤家寡人,塵世中的情分,終究只是他未當上天子前了。
念臨風本來要辭去九州商會大行首的職務,但柳大叔和殷大姐等人堅決不肯。他決定先和我一同送李慕辰返回匈奴,而後再回來處理這些事情。就在我們要離開的這一天,宮裡忽然來人,宣我和念臨風進宮。
白蔻和決明雙雙愣了一下,都阻止念臨風進宮。
“公子,這是鴻門宴!”白蔻說。
決明則更直接,“公子,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利用你的地方了。不要去。”
我並不是很懂他們話裡的意思。也許我懂了,但是我不想去相信,或是去深究。念臨風走到我身旁,看了他們一眼,“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我交的朋友。若是我看走了眼,或是信錯了人,後果由我自己承擔。”
白蔻和決明沒有再說什麼。他們跟在唸臨風身邊很多年,也許和我一樣清楚他的脾氣。
念臨風牽起我的手,坐上了從宮中來的馬車。
皇宮和之前相比,多了幾分喜樂熱鬧的氛圍。連花園裡有些衰敗的花草都已經被搬走,換了鮮豔有生氣的植株。我們所走的路,與以往來的時候並沒什麼不同,但我又說不出有哪裡不同了。我問念臨風,“臨風,你有沒有發現皇宮好像跟之前不一樣了。”
念臨風輕鬆地笑了一下,“有什麼不一樣?不過是你的心情不一樣了。走吧,不要讓新皇久等。”
我們到了宮殿門口,看到了本來守城門的明宣,被調到了御前當值。我和他打招呼,他也顯得親切,“真沒想到峰迴路轉啊,我也有升職的一天。原來你們都是這麼不尋常的人,都是我的貴人啊。”
“我可不是什麼貴人,裡頭那位才是真正的貴人。最近忙嗎?”我笑著問。
“忙呢。”明宣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宮裡換了好些人,都是生面孔。我每天都戰戰兢兢的,生怕出點什麼錯……我剛認識皇上那會兒啊,他還有說有笑的,最近笑容是越來越少,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了。也就柳御史和孟小姐能在皇上面前說上兩句話……二位還是小心點好。”
念臨風點頭道,“多謝提醒。勞煩通傳一聲吧。”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是最後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