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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無論這世間如何世異時移,是繁華還是頹敗,都冷漠無言。真想讓人唾罵,這該死的命運。
明明是分秒之間,心裡那些凌亂的情緒還沒有整理清楚,那個造成他種種困擾的傢伙竟然就這麼不負責任地消失了。
那個生氣的時候管他叫臭道士,平時的時候一口一個道士,有求於他的時候狗腿兮兮地討好地叫主人主人的地縛靈;睡覺時像只八爪魚一樣趴在他懷裡,看見喪屍想要躲進他口袋裡,遇到發生欺凌弱小的事時又會義憤填膺的地縛靈。整天跟小灰吵吵鬧鬧的,喜歡吃零食又吃不到時滿地打滾的,乖乖含著他手指的地縛靈。
原以為微不足道的,原來記憶已這麼深刻。他察覺到了自己對劉斌逐漸變質的情感,卻從沒預料到已經這麼深。
張青陽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很難動容的人。雖然離經叛道,但終究是個天師,從小就學習著控制自己的情緒,用冷靜或者說冷漠而客觀的態度旁觀世事。他記得年幼時長輩說過的話,只有冷眼旁觀,才不會當局者迷。他們一族所揹負的太多,感情用事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一旦感性壓倒理性,就很容易犯極端的錯誤。
就比如多年前族中一眾激進分子聯手大肆屠戮生活在人類中間的所有妖魔,無論好壞一概不留活口,最終引起了人妖兩族曠日持久的征戰殺伐。
雖然結局是所有妖魔被逼隱居神玉山,不再踏入人間一步,然而天師一脈卻也從此凋零所剩無幾,到了他這一代,甚至至剩下他一個。而兩族之間的仇恨,卻只能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積越深。你殺我父母,我屠你兄妹,冤冤相報,永無盡時。
這也是為什麼,蘇北聽說他要上山時,直覺地認為這種行為完全是找死的緣故。張青陽若是死亡,也就代表著世間再無天師一脈。
可是現在,他的心亂了。明明還有一縷魂魄在眼前,偏偏看不見,觸不到,溝通不了。張青陽無比後悔當初拴在劉斌脖子上的那根紅線斷在水下城的時候,自己竟忘記了續上,到最後心痛的卻是自己。
今夜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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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希雙手環胸,遠遠地望著張青陽的背影。在他的身後,蘇北與沈健正在車裡休息,還有一位瑟瑟發抖的蓮花小姐,縮在角落中用受了驚的小白兔一樣的眼光時不時地偷窺眾人。有了白天的教訓,她至少是不敢尖叫了,至於她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顯然沒有人想知道。
程希現在很迷惘。隨著劉斌只剩下一縷無意識的魂魄,他腦中那些因劉斌對童磊的執念而產生的愛意也紛紛煙消雲散,現在他的大腦空蕩一片,但奇怪的是他依舊能夠思考。
也許劉斌說得對,他現在已經是一個有思維的完整的人,況且執念已散,他也不需要像個提線木偶一樣以愛劉斌為己任。只是這瞬間的空白,反而讓人不知何去何從。他不記得自己的過去,沒想過自己的未來,他只是一個實驗品,如今連活著的唯一意義也消失不見。提線木偶失去了提線的人,又能做什麼?
一條胳膊第N次自來熟地環上程希的脖子,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果然那大大咧咧的聲音立刻在耳邊響起,“嘿!哥們兒,別一個兩個都成望夫石了啊。老張難過我明白,你就別跟著瞎參合了啊,你對小劉的感情那本來就是假的知道不。俗話說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現在應該想想辦法幫老張才是。我是個凡人我不懂,你被弄得那麼逆天別浪費了,快想想法子是正經。”
程希看看搭在自己脖子上的那隻手,慢慢點點頭,微笑。“咦,你這個笑好像比以前自然多了?越來越像個人了。”沈健訝然。
……我本來就是人。程希汗顏,沒發現自己的情緒真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像個正常人。“其實,我想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咦。”
程希想了想措詞,儘量淺顯易懂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斌斌——我是說,劉斌是因為進過實驗室才有了實體,如果再回一趟水下城的話,說不定可以給他重新塑形。不過我也不確定,畢竟他現在魂魄不完整。”
“嘖,你早說啊。你看老張剛才那拼命勁兒,有一點希望他都會去試的。而且我聽你說吧,覺得還滿靠譜。走走走,你快過去把那塊望夫石叫醒,讓他麻利兒的滾,哦不是,麻利兒地走起。”
目送著程希聽話地向張青陽走去,沈健搖頭仰天長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呦。蒼天大地楚人美啊,快也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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